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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打你,打错了吗?

    姜冯氏张牙舞爪的朝着姜安宁扑了过去,形如疯牛。

    还未及近前,就被姜安宁一把抓住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向着头顶拉扯。

    她挥手,又是重重几个巴掌甩在了姜冯氏脸上。

    直将人打的眼冒金星,目光浑浊,像是傻了一样。

    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义愤填膺的开口劝说:“你这泼妇,她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般打她!”

    “就算是她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该好好的讲讲道理,再不济,那还有县官老爷主持公道,你尽管与她到衙门去分说就是,怎可当街打人,实在是有伤风化,毫无礼度!”

    “你、你这是目无王法!”

    那人不知怎地,越说越气,恨不能立即上前,把姜安宁的手,从姜冯氏身上给扯开。

    只是不敢罢了。

    他怒目而视,眼神像是想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经路人这么一闹腾打岔,姜冯氏得了片刻的喘息,意识也从混沌中清醒许多。

    她唔唔嗯嗯了几声,用上吃奶的力气,挣脱开姜安宁的钳制,外强中干地瞪着人:“你、你目无尊长!”

    “我可是你长辈!”

    “你眼中,还有没有一点儿孝道尊重了?”

    姜冯氏企图用道德声名,逼迫姜安宁服软求饶,至少、至少别再打她了。

    她现在感觉脸像是肿成馒头似的,连说话都疼得厉害。

    这丫头真是疯了。

    疯了!

    大庭广众之下,就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如同疯妇一般,对她大打出手,往后还有哪个好人家敢上门提亲?

    怕是也要如姜秀娥那老姑婆一样,老死在家中无人要,一辈子嫁出不去!

    姜冯氏心头翻涌着恶毒想完,止不住多了几分快意。

    她抬头挺胸,想要端起长辈的架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数落责骂姜安宁。

    只是才刚一跟人的目光对视,刚刚被接连扇巴掌的阴影,瞬间笼罩上来,叫她瑟缩畏惧,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哪里还敢如此斗志昂扬。

    姜冯氏像只落败的公鸡,朝着后头儿的人群里躲了躲,想要借着人多,重新获得几分安全感。

    围观吃瓜看热闹的百姓们不清楚内情,听闻姜冯氏自称是姜安宁的长辈,却被人如此这般当街扇巴掌羞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刚刚斥责姜安宁“目无王法”的男子,顿时更加上纲上线,无情地从头到脚批判起姜安宁来。

    “泼妇!”

    “当真是泼妇!”

    “她可是你的长辈,年岁更是比你长上许多,你竟然当街打她!”

    “孝道何在!”

    “礼义何在!”

    “这简直是、简直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荒唐,太荒唐了!”

    那男子气息败坏,骂骂咧咧的斥责了姜安宁一通。

    随即正义凛然的吼了一句:“报官,我要报官!”

    “像你这般不忠不义,不孝不悌,当街殴打自己长辈,视礼仪孝道如无物的泼妇,合该是下诏狱,受千刀万剐之刑!”

    “乌鸦尚且知道反哺,你却当街殴打长辈,简直是连禽兽也不如!”

    “这般悖逆人伦,是天理也难容!”

    男子气得红了眼睛,嚷嚷着要去报官抓姜安宁后,又狠狠地把人斥责了一通。

    旁人被他愤慨的情绪所感染,也跟风似的唏嘘贬责了几句。

    “确实是太不像话。”

    “是啊是啊,瞧着挺是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行事儿这般下作,毫无道德底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丧良心啊!”

    “当街殴打长辈,怕是早晚要遭天谴的。”

    不过,也就是口头上说说了。

    提及要报官,瞬间个个形如鹌鹑,全都不吭声了。

    方婶子在一旁急得不行:“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听着姜安宁被那么多人谩骂指摘,火急火燎的上前,想要替人解释几句,偏生心里头生急,嘴巴上就笨了起来。

    姜秀娥也在一旁为人说话道:“安宁丫头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她很孝顺!”

    奈何无人愿意听她们二人干巴巴,毫无说服力的洗地之语。

    反倒是深处舆论漩涡中心,深受众人谩骂指责的姜安宁,丝毫没有自证的念头。

    她直接三两步上前,扯过意图躲进人群里头浑水摸鱼的姜冯氏,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扇了上去。

    姜冯氏被打懵了。

    好一会儿,她才满眼都是不敢相信的喃喃震惊:“你、你又打我?!”

    疯了!

    疯了!

    这丫头,绝对是疯了!

    这么多的人在这儿看着,为她说话,为她撑腰,这死丫头竟然还敢动手打她?

    不想活了吧!

    等会儿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够淹死她!

    姜冯氏气得心头郁结。

    却也只能够在心里头无能狂怒。

    她用力的想要挣脱开姜安宁的钳制,却不想被人那双铁钳似的双手,给抓得更紧了。

    姜冯氏满脸痛苦的“诶呦”出声,感觉胳膊就像是要被捏碎了似的。

    “你、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小贱蹄子!”

    姜安宁看着人痛苦的神情,完全无动于衷。

    “打你,我打错了吗?”

    她声音淡漠的问:“你说,你是我长辈?”

    姜冯氏顿时心虚。

    可想到身后还有那么多的人在声援自己,无论是因为什么,都不能胆怂不认。

    否则,指不定刚刚还在帮着她说话,为她打抱不平的人,就要成为反过来怒骂谴责她的刀子了。

    “我、我当然是你的长辈,你爹娘……”

    听闻姜冯氏再次提及她的爹娘,姜安宁瞬间眉目一冷,扬手就又是几个力道更重的巴掌甩在人脸上。

    “你……”又打我?

    姜冯氏被打的声音里头都多了惧意,被人冷不丁的一瞪,立马萎了声音,不停地吞咽口水,心头窝堵着一口浊气,难受的厉害。

    “我?”

    姜安宁冷声轻嗤:“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最好。”

    “可你们要是硬凑上来,非要同我攀什么亲戚,那可不要怪我不给你们留脸面。”

    “亲戚?”

    “长辈?”

    “呵,呵呵呵……”姜安宁止不住的冷笑出了声音:“你算是我哪门子的亲戚?又算得上什么长辈?”

    “我爹娘意外身故的时候,我怎么不见你这个所谓的亲戚长辈,曾有过出面帮忙操持后事儿?”

    “如今你不仅言语上,对我已经过去的爹娘不敬,还好意思,自诩我长辈的身份,想要毁我的名声,占我的便宜,利用我去给你背锅,是不是到时候,又是打算等利用完了,再像是甩掉破抹布一样,毫不在意的将我踹开。”

    “我难道是傻的?”

    “还是说在你的眼中,我就该是傻的,任由你宰割驱使?”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被你利用伤害了一次之后,还会在同一个火坑上,再一次的被你利用!”

    姜冯氏有些懵,一时间竟然是有些想不出来,她什么时候利用过姜安宁了。

    有吗?

    没有吧……

    瞧着姜安宁颇为严肃怒气的面容,姜冯氏忽地有些不自信了。

    可……

    不就是这次来,想让姜安宁给帮帮忙,解决那养蚕人的事情吗?

    帮忙而已,怎么就是利用了呢?

    这丫头说话,未免也太过矫情难听了,浑像是全天下,人人都想要害她似的,被利用……真是,笑话!

    姜冯氏觉得姜安宁根本就是在小题大做,些许小事儿,还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儿,举手之劳而已,倒是叫她给说出一股子委屈来了。

    要是姜安宁愿意出面报官,或者是直接大方些,把江巍许诺欠下的银子出了,将那几个养蚕人的真伪试探出来,他们村便能够继续学着种桑养蚕,发财致富,这不是挺皆大欢喜的吗?

    真不知道,这死丫头到底为什么,就非要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连利用她、要害她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简直是要笑死个人。

    姜冯氏在心里复盘了一遍,越发觉得自己没有错,都是姜安宁不懂奉献,太过于斤斤计较,矫情又事多,所以才会闹成现如今这个样子。

    “都是一个村里头住着的,你怎么好说咱们丁点儿关系都没有的?”

    “你爹娘死得不明不白,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有没有仇家跟过来。”

    姜冯氏十分理直气壮:“那种情况下,但凡是有些脑子的,都肯定不会出去沾染这些是非,给自家惹祸上门吧?”

    “我也是为了全家着想,村里人不是都这样吗?”

    “你要是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记恨我们,不认我们这些长辈,不跟咱们亲香儿了,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是,没错,你爹娘刚死那会儿,大家是都唯恐避之不及,可那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但后来,咱们不是也没有完全的视而不见,不也帮你把人给埋了吗?”

    “更何况,一码归一码,那些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和咱们现在要说、要做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你拿过去,可能是咱们感情上,稍稍对你有些抱歉的旧事,来拒绝推诿现在的,对村子里尤为重要的大事儿,那不是无理取闹吗?”

    姜冯氏越说,越觉得自己简直是奇对无比,掌握了真理。

    这丫头,就是矫情,就是无理取闹,毫无礼数,没有规矩,不懂人情世故。

    没爹娘教养长大的孩子,就是不行。

    姜安宁目光陡然凌厉。

    姜冯氏忽地后背发凉,身后也渐渐多了指责谩骂的声音。

    “这人也忒不要脸了!”

    “厚颜无耻!”

    “下作!”

    “丧尽天良!”

    “早晚遭天谴!”

    姜冯氏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捂住了嘴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一时太过得意,竟然把那句“没爹娘教养长大的孩子,就是不行”给说了出来。

    “不、不是的,我……啊!”

    姜安宁再一次抡起巴掌,狠狠地掌掴在姜冯氏脸上。

    这一次,却是无人同情,无人声援。

    啪啪的巴掌声,响彻朝凰绣坊前的这一片空地。

    姜冯氏起初还会叫嚷骂咧几句,到了后面,就只剩下一声低过一声的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姜冯氏被人抓着手,想要滑跪在地,却不伦不类的弯下膝盖,半悬着,跪又跪不下去,起又起不来。

    直到姜安宁打的痛快了,松手将人弃置一边,姜冯氏方才像是一条死鱼那样,人事不知的昏躺在路边。

    姜安宁看了眼姜冯氏,又看了眼村里来的人。

    “大家到底都是同村,从前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少有几分情谊在,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可你们若是硬要以我长辈自居,想借由所谓的孝道压制我,那你们可就打错了主意!”

    “当初大家是如何排挤我爹娘这个外来户的,后来我爹娘逢遭意外,大家又是如何唯恐避之不及,却又眼巴巴盯着,想与我那些所谓的族亲,瓜分我家中所有,将我扫地出门,险些流落饿死街头,这些,我都不想再去深究细思。”

    姜安宁看了眼姜秀娥,语气略略柔和了些许:“老祖,你当年善念将我送至安济坊,虽是这些年被赵家人冒领了恩情功劳,可我既然知道真相,便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知恩不报。”

    眼见着其他人面色隐有欣喜,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姜安宁话锋陡然一转:“可方才你们所说,想要去冒着诬陷他人的风险,到衙门去告官申冤,若查明对方却有欺诈之事儿,便由你们得好处,若查明对方没有欺诈,便由我来承担罪责,再自掏腰包补足钱银赔偿,那是断没有可能的!”

    竖起耳朵来听,生怕错漏一星半点儿瓜的众人,闻言不由得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啥?

    这些人,这么不要脸呢?

    找上门来,就是要这小女娃出钱、出力又出人,最后万一出什么事儿,还得背锅?

    众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可听姜安宁言语间提及讹诈、欺骗、诬陷等自然,不妨碍脑补各种不要脸之事儿。

    这姜冯氏写的我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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