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任是高丽王氏执政时的丞相,权倾朝野。
但其与李成桂本身并没有什么直接矛盾,甚至还预言过,李成桂将来可能成为高丽国王。
但不知两人又是为何起了纠纷,李成桂在掌权之后,便和曹敏修一起,对李仁任喊打喊杀。
虽然当时没有得逞,但李仁任致仕后的晚景十分凄凉。
后来曹敏修倒台,在李成桂授意下,朝廷下令禁锢李仁任子孙。
最后更是提出‘斩棺潴宅、籍没家产的严惩酷刑。
虽然最后没有全部执行,但潴宅之刑还是有的,就是将李仁任的家夷为平地,变作荷塘。
与此同时,也对其后人开始清算。
金成的叔父早有准备,偷偷将柳廷显的私生子偷了出来,然后将李仁任的孙子一换,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也不知俩人有啥仇有啥怨。
这个孙子长大后,也就成了‘柳枭’。
而李朝之所以这么多风波,和暗中勾结在一起的金成、柳枭二人,绝脱不了干系。
将自己的故事说完,金成坦然伸出双手:“小臣知道的都说完了,上使可以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
“啊?”
齐源嗤笑一声:“本官什么时候说要追责?勾结英国佬刺杀大明使团的,不是柳廷显叔侄吗?”
金成被弄得糊涂了:“上使,您这是...”
齐源谑笑一声起身,轻轻拍了拍金成的肩膀:“朝鲜已是朝鲜,再无回归高丽的可能。”
“但有一点,尔若愿意遵守先祖遗训,不是应该彻底走出来,去造福朝鲜百姓吗?”
金成越听越糊涂:“上使,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
齐源背着手望向窗外:“如今朝鲜百废待兴,又和大明重新建立邦交,新振市舶司,处处都需要人才,杀了你岂不可惜?”
没等金成说话,齐源回身警告:“但有一点。”
“尔若仍旧执迷不悟,被我探知继续兴风作浪,必取尔性命,莫谓言之不预!”
“啊,是...上使,不,大人!”
“行了,去吧。”
“那个...”
犹豫再三,金成还是嗫喏着开口:“不知小臣,能不能再见柳枭一面?”
“不能。”
齐源摇头:“非是本官不愿你见他,而是他叔侄二人早已被秘密押解进京了。”
“什么!”
“不然呢?”
齐源冷笑:“留在这里,等着被李芳远杀人灭口吗?”
金成这才恍然。
柳廷显身为领议政,李芳远的脏事肯定知道的不少,岂能放他活着到了大明?
若非柳氏叔侄被羽林卫看押,恐怕早就被弄死了。
但留在平壤夜长梦多,齐源自然早早将他俩送走。
“实心用事吧”,齐源语重心长的叮嘱:“好好为朝廷效命,他日未必没有再会之期。”
“大人,您是说...”
..........................
朱棣看着眼前的沙盘,隐隐皱眉。
虽然获胜的是他,但却没有露出丝毫喜色。
“谨弟,你这军棋推演固然不错,但未免也太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了吧?”
苦笑着将一枚军舰样式的棋子丢回棋篓,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事实如此,臣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为了哄陛下开心,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那指定不能!”
朱棣眼珠子一瞪:“这可不是下围棋,送几条大龙都无所谓,此棋事关数十万将士的性命!”
苏谨点头赞同,随意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煎饼嚼了起来。
朱棣看着直流口水:“你别吃独食啊,给俺也留点。”
苏谨翻个白眼,反而将煎饼护在怀里:“我不,这是我媳妇儿给做的,你回去找嫂子要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俺惹她生气了,连坤宁宫都不许我进去...”
朱高煦溜到耽罗岛的事,终究是没瞒过徐皇后。
哪怕朱棣一再解释,是朱高煦自己溜了去,可徐皇后不信,非说是他干的还不敢承认。
没办法,毕竟老朱家有前科,当年那些皇子就没少被老朱折腾,还折腾的不轻...
(来点私活,下本书的大纲准备了一半了,说的是老朱家几个皇子的故事,大家有没有兴趣啊?给点建议好不好?)
至于苏谨,既然决定让朱灵萱在京养胎,瞒着朱棣也不是个事,早就坦言如实说与朱棣。
大战在即,虽然京城仍旧一片歌舞升平,但朝中早已暗流涌动。
武将们磨拳擦踵,在京的排着队找朱棣请战,不在京的也每日上书,生怕这好事落下了他。
而苏谨则苦逼的被朱棣拖着,每天下朝之后,要么在武英殿,要么在暖阁玩军棋推演。
只不过每次推演到最后,结果都大同小异。
只论援朝之战,平率在九成以上,无论代表英军的一方用出什么手段,总能被轻松化解。
可一旦想要进行反击,结果往往就没那么顺利。
代表大明舰队的一方,总是在接近敌岛海域附近,就再也难以推进。
无他,唯飞机耳。
占领耽罗岛后,英军失去了前进补给基地,战机辐射的半径大大缩小。
但没有空军的大明,却很难进入倭岛海域,对敌完成火力封锁,更遑论登陆作战了。
这还是没有计算风力和意外的情况。
别忘了,蒙古人当年的舰队也贼牛X,还不是被台风刮水里了?
虽然大明造船术远高蒙古人几个档次,但海上意外那么多,不能不考虑周详。
在朱棣羡慕的眼光下,苏谨呱唧呱唧嚼完煎饼,擦了擦手满足的打了个嗝。
“护食儿的犊子....”
朱棣不满的撇撇嘴,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奏疏:“朝鲜来信了,李朝的使团已经启程。”
“嗯。”
苏谨觉得有点噎,赶紧喝口水顺顺,才缓缓开口:“该准备赴朝的官员了。”
“你有什么建议?”
苏谨一愣,“蹇义?蹇义不行,他有别的用处。”
朱棣笑着踹了他一脚:“跟老子玩什么谐音梗?”
苏谨嘿嘿一笑躲开:“赴朝的人选,臣真的没什么建议,不过这个巡朝御史确实需要好生掂量。”
“是啊”,朱棣点点头:“这可是第一任巡朝御史,万不能出什么纰漏,贻笑番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