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随州从宋瑾面前走过的那几秒钟,宋瑾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兴奋和激动。
有的只是平静和从容。
她紧紧握着叶星奕的手,心里默默念着:谁年轻的时候没在感情上没走过弯路呢?
蒋随州已经是过去式了。
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被拒绝被冷落的屈辱过往,没有半分当年相恋的美好!
这次与蒋随州不期而遇,叶星奕比宋瑾还紧张。
听到韩文说,恒合律所与信安未来一个月有合作,他更是有些莫名的焦灼。
“马上到下班的点了,糖糖,你就别上去了,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或者去吃晚餐,顺便找个喜欢的地儿转一转。”
宋瑾看了下腕表,凝眉,“离下班还有半小时呢。我手头有个诉状没整理完,今晚指定要加班,我们明天再约。”
“我现在刚好没事,可以陪你上去。你忙工作,我坐一旁等着,保证不会影响到你加班。”
蒋随州去了信安律所,叶星奕可不放心让宋瑾上去。
“你以为我所在的办公室就我一个人么?”宋瑾沉下脸,“我们二组八个人都在一个办公室!你去办公室等我,多尴尬。”
“那就不去你办公室。”叶星奕想了想,“我可以去信安的客户接待室。再怎么说,星糖的官司给了你们,我作为当事人,去你们的客户接待室不过分吧?”
宋瑾做过了深呼吸。
确实不过分!
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叶星奕与蒋随州再次见面。
“你非要跟我上楼,是不是怕我和蒋随州互动?”她开门见山。
“是的,我很怕你们见面、互动。”叶星奕望定她,“刚刚他看你的眼神写满了旧情难忘,我真的怕了,糖糖。”
“你没听到么,恒合与信安未来一个月有合作,蒋随州会经常来这边。难不成你也要经常过来盯着?”她不耐烦地反问。
叶星奕喉结耸动,目光坚执,“只要蒋随州来,我就来。”
“你胡闹!”她当即就恼了,“真要不信我,后续也没有处下去的必要了!”
“糖糖,你和蒋随州的过往就像一根针,扎在我心口三年多了。你们虽然分了手,但只要见面,我就按捺不住胡思乱想。请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
叶星奕言之灼灼。
她想了想,也拿出自己的诚意,“你看这样行么,我上楼把工位收拾一下,今晚不加班了,十分钟左右下来与你会和,然后一起去吃晚餐。”
“好。”叶星奕果断应下。
目送她走进电梯间,不停地看手机上的时间。
令宋瑾没想到的是,电梯在办公的楼层停下,电梯门开启那刻,蒋随州正站在电梯口!
她阔步走出电梯间,垂下眼眸,对对面的蒋随州视若无睹。
“宋瑾。”蒋随州叫住她。
她怔在原地,语调平缓没有任何起伏,“有事?”
“没事儿。”蒋随州一肚子心酸哽在嗓子眼,想倾诉却又觉得自己没了资格。
她正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蒋随州再次喊出她名字。
她背对着蒋随州止步。
“听江城一个朋友说,你要嫁给楚屿君了。”蒋随州狠咬下唇,表情还算镇定。
“楚屿君只是我的一个相亲对象,我对他不来电,嫁给他是谣言。”她本该立马走掉,此时却耐心十足,“我男朋友是——叶星奕。”
蒋随州瞬间被这句话给打击到了,“你和叶星奕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这是我的私事,不想对外人说。”她语气疏离。
蒋随州单方面宣布分手之后,也曾用这种语气说她是不相干的外人。
如今,不过是回报给蒋随州罢了!
蒋随州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后背,心脏处就像被插了把刀搅来搅去……
她没有转身的打算,朝办公室走去。
“看来,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青梅竹马。”蒋随州颓败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她听得刺耳,冷笑,“再深的感情、也会在一次次的心寒中绝望。”
蒋随州被怼得无言以对。
两人走到这个境地,所有的错都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他过度自卑、敏感,他与宋瑾的感情早就好得蜜里调油,弄不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亲手挖的坑,埋掉的不仅是初恋,还有他余生的感情寄托!
宋瑾走进办公室许久,他才缓过神来。
宋瑾把工位上凌乱的文件收拾妥当,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半小时下班。
下楼的时候生怕再遇到蒋随州,带了十二分的小心。
还好,没遇到。
她折返回到停车场的时间不足十分钟,叶星奕却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一连抽了好几根烟。
宋瑾出电梯口就闻到刺鼻的烟味儿,忙伸手捂住口鼻,“年纪不大,烟瘾不小。我讨厌烟味儿,你戒烟吧。”
“听你的,我现在就开始戒烟。”叶星奕展颜,把手中刚点燃的烟扔地上用鞋子踩灭。
她毫无违和地上了副驾驶,扯住安全带往身上系,“今天工作量太大,我头昏脑涨,胃里涨涨的,不想吃油腻的,只想喝点粥。”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中午陪客户吃的商务餐,到现在还不消化,正想吃点清爽的,我们去袁记粥铺。”
叶星奕不着痕迹地附和。
“对了,我送你的礼物能入眼么?”她挑起一个话题。
“瞧你说的,好像我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正开着车的叶星奕腾出只手、从裤兜掏出黑色钱夹,在她眼前晃了下,“已经用上了。无论款式还是质感,都是我喜欢的。”
“那就好。”她眉眼舒展。
这时,她的手机来电响起。
是个陌生号。
对陌生号她自带屏蔽功能,但又怕漏接了客户的来电,不得不接听。
“宋瑾,是我。”
楚屿君的声音响起。
比以往郑重许多。
她要嫁给楚屿君的谣言满天飞,已经窝了一肚子气,听到楚屿君的声音就来气!
“楚先生,我已经与你把话说得很清楚,拜托别再让你家老太太在外面造谣中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