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朱元璋要求明正典刑
看似朱元璋这好像里里外外都是他一言而决,明明是同一个事儿,却造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判决。
可对于众人来说,却觉着理所应当。
因为他们这会儿也明白了,张力元这厮,还是跟往年没啥区别,就是埋头干活。
他倒是确实碰上了空印帐本了,但他也只是核对过后,省了对方一个来回耽搁的时间而已。
具体的徇私枉法之类的事儿,他是半点没敢干。
可那赵玉荣就不一样了。
这孙子是胆子真的大啊。
居然帮着他大哥现场造假,真就是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这种搞法,不仅朱元璋这当皇帝的看不下去怒火三丈,其他官员多少心里也不舒坦了。
难怪你哥最近几年那考评年年都是优,敢情你们家就这么过考评的啊?
大家伙的亲戚、朋友还在当地累死累活兴修水利、劝农兴田呢,你家倒好,直接虚空过账,在本子上随便写就是了。
这尼玛,谁比得过?
当然了,有人也会想到监察御史去当地查验的时候怎么办?
那多简单啊。
对照着账本上的数字直接从当地大户里借上点钱粮送进去不就是了?
然后报灾的时候小灾变大灾,大灾变重灾,赈灾的时候再动动手脚……
到时候,绝对能做到上面满意、灾民满意还能平账!
这些手段,但凡在地方上待过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因为这都是惯例了。
但凡来灾,只要有些手段的当地父母官,那就得兴高采烈的开始平账了。
所以,真正麻烦的,从来不是当地的库房,而是户部的查勘啊。
结果呢,赵玉荣这小子,居然配合着他大哥直接就这么混过去了。
得亏这次爆出来了,不然的话,以后他大哥还不得青云直上?
不少人这会儿也在暗戳戳的想着,好嘛,你是欠了你大哥多大的人情才这么豁出命去帮忙啊。
不过,不要紧,这下你大哥一家还有你这一家,都无了!
张力元这边算是解决完了,虽然还是得去诏狱走一遭录录口供什么的,可如今朱元璋把他的处置方案都给定了,那这也就无非走个过场而已了。
张力元是真心觉着松了口气啊。
娘的,陛下为何总说咱像老师啊。
他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其实很想大喊一声,咱就当个侍郎挺好,当一辈子都行,只要俸禄不停。
但他不敢!
所以他老老实实的让到一旁去了。
而朱元璋这时候的视线也落在了赵玉荣的身上。
“啧,赵玉荣啊,你这儿咱已经没啥好说的了。”
“锦衣卫带下去慢慢审吧!”
“咱就想知道,这事儿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
“有多少是情有可原的,有多少是故意为之的!”
“放心,到时候会跟户部那边的账目互相印证,你们倒也不用担心咱玩什么屈打成招。”
“可若是你们口口声声说只是帮个忙,可结果你们经手的户部账目却全是为当地遮掩的,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带下去吧!”
朱元璋这话一出,别说朝臣了,连一应罪臣们都不说话了。
实在是,众人都在惊讶,为何这陛下,这么好说话了。
要按照往常的架势,这会儿怕是人头都已经砍掉好几个了啊。
哪里还有什么复查、印证之类的环节?!
主打的就是个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若是胡大老爷在此,那怕是愈发的惊讶。
因为在胡大老爷记忆当中,空印案,乃是明初四大案当中,仅次于‘胡惟庸案’,第二个发生的案子。
这个案子之所以被列入明初四大案中间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杀得多不说,还杀得快。
真就是沾染上了就是一个死啊。
老朱认为这些人不仅不按照他所说的规矩办事,居然还想着哄骗他的银钱?
这还得了?
杀!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杀不足以警醒人!
然后就成了明初四大案之一了。
可这辈子的朱元璋,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不说朱标如今都快继位了,甚至连宫中都开始默默的为禅位大典筹办典礼了。
那么对于朱标所坚持和要求的一些东西,朱元璋也松了口。
更重要的是,历史上这时候胡大老爷身边已经没有足够贴心且睿智的谋士了。
连个能规劝的人都没有,他可不就肆无忌惮了麽!
但这辈子呢,胡大老爷还活得好好的呢,胡惟庸案也变成了李善长案。
如今的胡惟庸更是早已成了皇家最为亲近的世家。
各种理由汇聚在一起,胡大老爷的劝诫,朱元璋怎么可能不听?
当然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但是不怎么显眼的理由。
那便是朱元璋没历史上那么穷了。
要知道,傅友德等人的‘远洋舰队’以及番邦外交司的工作,虽然没有胡大老爷插手了,可实际上一直没停过。
大笔大笔的金银如同流水一般的汇入到了朱元璋的内帑以及大明的国库当中。
这让朱元璋至少在银钱上多了几分底气!
虽然依旧是抠抠搜搜的,但终究没历史上那么吓人了。
历史上的朱元璋,一辈子没宽松过。
压根没经历过专门教育的他,既不知道金融也不通晓财会。
他完全是按照他想象当中的大户人家过日子的办法,屯钱屯粮!
信奉的还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那一套大户人家的法子。
因此,大明的财政始终不怎么健康。
可他心疼百姓又不想加税,那岂不是就只能死抠着那点开支了?
那动了他钱的,可不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当然了!
如今朱元璋多多少少还有点马上要禅位了,有些事儿没必要做得太过的意思在内。
至少对于站在阶下的朱标来说,这可是大好事。
他方才也是提心吊胆来着,深怕他爹来一句给咱推出去砍了。
那乐子可就大了。
明正典刑可不仅仅是一个流程那么简单,他更多的还是对于一种秩序的维护。
若是连你这个皇帝都随心所欲了,那你凭什么要求其他人按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