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似纱,轻轻覆盖在胭脂湖的水面上。
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波光粼粼之间,仿佛藏着无数轻语,将这片如梦似幻的水域装点得更加神秘。
远处的湖岸上,点点灯火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
那些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湖畔的柳树在风中低垂,枝叶轻轻拂动,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些影子与湖水中的倒影交织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一处是现实,哪一处是虚幻。
高楼深院里隐约传来箫笛声,与湖水拍岸的声响相和,奏出一曲轻柔的夜间交响。
舞台上的灯光依旧明亮,将萧宁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
他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周围的喧嚣与议论都无法触及他分毫。
四位佳丽在他身侧不远处站立,各自表情不一。
紫烟绕轻执折扇,目光中带着几分沉思。
银月华垂着眼帘,仿佛在咀嚼萧宁方才的每一句话。
霞光媚轻轻抿唇,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但眼神中却透出认真。
幽兰泠则双手抱臂,唇角微扬,似乎还沉浸在对“十二平均律”的探究中。
台下的观众此时仍然鸦雀无声。
风吹过人群,衣袂飘动,带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那是唯一打破寂静的声音。
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极为复杂。
那些学者们捋着胡须,眉头紧锁,显然对“十二平均律”这个词汇感到无比陌生。
贵族们则或交头接耳,或保持沉默,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
普通百姓虽然对具体的理论毫无头绪,但从那些大儒学者的表情中,也意识到这个话题的重要性。
一位身着青衣的老学者缓缓站起,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深的敬意。
他转头对身旁的同行低声说道:“这‘十二平均律’,竟能以数学代替人耳……若是真的,这将是音律史上的一场革命。”
那同行点点头,眉头却依旧微蹙:“可是,这种理论听起来匪夷所思,未免太过离经叛道。”
“离经叛道又如何?”青衣学者微微一笑,“天才之所以称为天才,便在于能够走出前人不敢踏入的路。”
“你是说……”同行若有所思,声音中多了几分敬畏。
青衣学者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舞台上的萧宁身上:“若此人真能推广十二平均律,他的名字将被写入律学的史册,与历代大儒并列。”
舞台上,紫烟绕微微侧过头。
她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脑海中却回荡着他方才的讲解。
“十二平均律……”她默默重复着这个词。
她一直以为,音律的核心是黄钟之律,是自然的共鸣与和谐。
可是,萧宁的说法,却让她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动摇。
“以数学为基,取代自然振动……”她低声自语。
她轻轻拢了拢耳边的发丝,目光中闪过几分复杂。
“这是革新,还是异端?”她的内心泛起波澜。
她转头看向银月华。
对方的表情虽显平静,但紫烟绕看得出,银月华的指尖在轻轻摩挲着衣裙的边缘。
那是她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月华,”紫烟绕低声问道,“你怎么看?”
银月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缓:“他的理论听起来过于大胆,但却无比精妙。”
她的目光抬起,与紫烟绕对视:“若是可以实现,确实是划时代的突破。”
紫烟绕微微颔首,随即将目光转向霞光媚与幽兰泠。
霞光媚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我虽然不懂音律,但他的理论让我感受到了某种全新的可能性。”
幽兰泠则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理论确实精妙,不过……”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加深,“实现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紫烟绕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与探究。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高涨。
一些学者在低声争论,有的对“十二平均律”表示强烈质疑,有的则试图用自己的理解去推测其内涵。
“这太离谱了,音律怎么能依赖数学?”一位老学者皱眉说道。
“你未免太固步自封了。”另一人反驳,“从黄钟难题无法解决的现状来看,也许这种全新的理论才是突破口。”
“可是,数学是否真的能还原音律的灵魂?”有人发出疑问。
“灵魂?”那人轻轻一笑,“灵魂是创作者赋予的,音律不过是载体而已。”
另一侧,一些贵族也在低声议论。
“这位面具公子果然非同凡响。”一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说道。
他的随从点了点头,低声附和:“若他的理论被验证,恐怕整个神川大陆都会为之震动。”
“我们或许该关注一下这位公子的来历。”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此人物,不容小觑。”
远处,几个外邦使者也在窃窃私语。
他们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好奇,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舞台中央,萧宁静静站立。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仿佛将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知道,“十二平均律”的提出,必然会引发争议。
这是常识的冲突。
也是革新的必然。
他并未急于解释更多,而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从容。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需要时间去接受这种全新的理念。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
他在等待。
等待着人们从震撼中冷静下来。
也等待着那一刻——他的理念真正被接受的时刻。
胭脂湖的夜晚渐渐深沉。
灯火依旧明亮。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无论是学者、佳丽,还是普通观众,所有人都在消化着“十二平均律”带来的冲击。
这是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
也是一个足以改变音律界格局的夜晚。
胭脂湖畔的喧嚣渐渐平息。
一阵微风掠过湖面,带起一丝湿润的凉意。
舞台上灯光明亮,观众的目光依旧集中在面具公子的身上。
而在远处的一棵垂柳下,一个身影悄然站起。
他着一袭玄青长袍,衣襟用细密的金线绣出古琴的图案。
他的身材颀长,略显清瘦。
一双手背负在身后,手指修长,仿佛专为拨弄琴弦而生。
他的脸庞俊逸,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微微下垂的眼角平添一抹慵懒,目光却深邃如潭水,似能将一切看透。
他的发丝如墨,未用束冠,仅以一根素色发带轻轻束起,显得随意而不羁。
这人,便是当今天下闻名的乐痴——季绝音。
季绝音行走间,步履轻盈无声。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着某种韵律。
垂柳下的影子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摇曳,映得他的身影多了几分神秘。
季绝音的目光静静注视着舞台上的萧宁。
“十二平均律……”他轻声自语,声音低沉如轻拨琴弦,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这个词汇是他从未听过的。
但作为音律大师,他却能听出这五个字背后的非凡意味。
“数学与音律结合……”他皱了皱眉。
“这种理论,是对古往今来黄钟之律的颠覆。”
他的目光微微一闪,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这样的理论,真的能够破解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吗?”
季绝音的内心涌起了无数的疑问。
黄钟无法还原,这个难题他并不陌生。
在他漫长的乐道生涯中,他曾无数次尝试寻找解决之道。
然而,所有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十二平均律……”他的眉头微蹙,目光更加专注地落在舞台上的萧宁身上。
“此人究竟有何见识,竟能提出如此大胆的观点?”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不服。
季绝音自幼与音律结缘,被誉为“乐痴”。
对于音律的钻研,他几近疯狂,甚至不惜舍弃名利与地位,只为追寻音律的真谛。
他曾被称为“天才”。
可现在,舞台上的面具公子,却似乎在颠覆他曾经所有的认知。
这种感觉,让他既震撼,又隐隐有些不安。
“如果他的理论是真,那么我过去所学的东西,又算什么?”季绝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意。
“这‘十二平均律’,究竟是革新,还是狂言?”
季绝音的目光渐渐转冷。
他轻轻抬起脚步,缓缓向舞台方向走去。
“若要解开疑惑,唯有亲自询问。”他的心中默默说道。
他缓缓穿过人群,脚步不疾不徐,却自有一种难以忽视的气势。
台下的观众渐渐注意到了他。
有人低声惊呼:“那是……季绝音!”
“乐痴季绝音!他怎么会来这里?”有人声音中满是震撼。
“这可是天下闻名的乐道大师,听说他的琴音能动天地。”有人满脸敬佩。
季绝音仿佛未曾听到这些议论,他的目光始终平静。
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愈发挺拔,犹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
他走上舞台的台阶,目光缓缓落在萧宁身上。
“面具公子。”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
“在下季绝音,有些疑问,不知可否请教?”
萧宁微微抬头,目光与他相接。
那双眼睛深邃如星海,却又冷静如湖水。
“请说。”萧宁的声音平静而笃定。
季绝音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锐利:“‘十二平均律’,您方才所述,让季某感到十分震撼。”
“但在下有些不解——您所谓的音律统一,是否意味着要舍弃黄钟的灵魂?”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略微提高:“音律因自然而生,若舍弃了自然,它还算是音律吗?”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观众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萧宁身上。
紫烟绕的目光微微一闪,显然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
萧宁却依旧神色不变。
他的目光平静,语气如同一泓秋水:“季先生的问题很好。”
“音律与自然的关系,确实是十二平均律所必须面对的难题。”
他微微停顿,随即继续说道:“但正因为自然音律的复杂性,我们才需要一种能够超越自然限制的方法。”
“十二平均律的意义,不在于完全替代自然音律,而是为其提供一种新的解读方式。”
季绝音的眉头微微一蹙,目光中透出几分疑虑。
“新解读方式?”他低声重复。
萧宁点了点头,声音中多了一丝温和:“黄钟之律,确实充满韵味。”
“但它的局限性,也正是因为对自然的过度依赖。”
“十二平均律,并不是要摧毁黄钟的灵魂,而是为黄钟提供一种新的生存可能。”
季绝音的目光中依旧带着怀疑。
“可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是否真能用您的理论彻底解决?”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咄咄逼人。
萧宁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抹淡然。
“理论与实践,总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但我相信,十二平均律的提出,必然会为音律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季绝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中依旧带着几分疑惑,但同时,也多了一丝隐隐的敬意。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或许真有能力为音律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
舞台上的气氛愈加凝重。
季绝音的目光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直刺萧宁。
“面具公子。”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您的‘十二平均律’,虽是颠覆音律传统的理论,但在下认为,理论终究只是理论。”
“若无法在创作中得以应用,便如空中楼阁,难以立足。”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目光更显锋锐。
“在下斗胆请问公子,您能否以‘十二平均律’为基础,即兴创作一曲,让我等见识您的理论在音律上的实际运用?”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观众们的目光齐齐转向萧宁,脸上带着震惊与期待的神色。
“创作一曲?”有人低声惊呼。
“这位季先生的要求未免太过苛刻!”一位学者皱眉说道。
“十二平均律本就是全新的理论,若要在短时间内创作出曲目,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可是……”另一个人轻声反驳,“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那便是对十二平均律最有力的证明。”
紫烟绕的目光微微一闪。
她低声喃喃:“如果面具公子能做到这一点,那他的才华与见识,便无人可及。”
台上的萧宁却依旧神色平静。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季绝音,眼中没有丝毫动摇。
“季先生的问题很好。”他淡然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理论若无实际运用,确实难以令人信服。”
他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随即缓缓抬头,目光中透出一丝自信的光芒。
“不过,若只是即兴创作一曲,在下可以一试。”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随即,观众中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惊叹声。
“他居然答应了!”
“以十二平均律为基础,即兴创作一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太疯狂了……若是成功,那他真的是天下无双的天才!”
紫烟绕微微扬起手中的折扇,轻轻掩住嘴角。
她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期待:“他竟然真的敢答应……究竟是自信,还是鲁莽?”
季绝音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本以为,萧宁会推脱或给出其他回答。
然而,萧宁的果断回应,让他的心中也不禁掀起波澜。
“好。”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敬意。
“既然如此,在下便拭目以待。”
场下的观众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面具公子真的答应了!”一位年轻的儒生激动地说道。
“若他能创作出曲目,那‘十二平均律’的价值将不言而喻!”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挑战了……”一位老学者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震撼。
“这是在音律史上开辟新篇章的壮举!”
另一侧,一位身穿锦袍的贵族则目光深邃,低声对随从说道:“此人若成功,必将成为整个神川大陆的传奇。”
随从点了点头,满脸的钦佩:“是啊,这位面具公子,恐怕已经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才智。”
佳丽们的目光也齐齐投向萧宁。
紫烟绕轻轻扬起折扇,掩住微微上扬的嘴角:“这场挑战,越发有趣了。”
银月华的眼中透出一丝钦佩,轻声说道:“他若真能创作一曲,那便是当之无愧的音律大师。”
霞光媚低头轻笑,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赢得了我们的尊重。”
幽兰泠则双手抱臂,嘴角微扬:“若他成功,我倒要亲自向他请教十二平均律的妙处。”
萧宁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四周。
他并未被众人的期待与议论所动。
他的步伐从容而稳健,走向舞台中央。
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映得愈发挺拔。
他的手轻轻落在腰间,取出了一管玉笛。
那笛身晶莹剔透,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华。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变得轻了许多,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动作。
季绝音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
有期待。
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
“他真的能做到吗?”季绝音在心中问自己。
但随即,他的嘴角微微一扬,眼神中多了一丝敬佩。
“若他真能做到,那我,甘拜下风。”
不知从哪里,萧宁拿出了一支玉笛。
他将玉笛轻轻举起。
目光扫过台下,仿佛在与所有人进行无声的交流。
然后,他闭上了双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
观众们的目光变得更加专注。
连那些不懂音律的普通百姓,也被这种气氛深深吸引。
佳丽们屏住了呼吸。
紫烟绕轻轻合上折扇,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期待。
季绝音的手微微攥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宁。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着那个注定将改变音律历史的瞬间。
月光洒在胭脂湖上。
湖面波光粼粼,仿佛也在为这一刻而轻声吟唱。
萧宁的笛声,仿佛即将响起。
月光洒落在胭脂湖的水面上,波光与灯影交织,映得整个湖面如同一片流动的星河。
夜风轻拂,拂动柳枝,也拂动人心。
舞台上的灯光柔和而明亮,将每一个细节都衬托得清晰无比。
萧宁安静地站在舞台中央,手中玉笛晶莹剔透,在光影中散发着如梦似幻的光泽。
他微微抬起头,眼眸低垂,仿佛在凝视着远方的湖面,又似乎是在凝望着时间深处的某个瞬间。
他的身影被灯光拉长,映在舞台的地面上,显得高大而孤傲。
周围的一切,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
萧宁轻轻将玉笛抬至唇边。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无比的优雅与从容。
仿佛这一举动,并非为了表演,而是一种与天地自然的无声交流。
他的手指在笛孔上轻轻停驻,动作娴熟,仿佛早已与这笛融为一体。
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流水般自然,又如同经过千锤百炼般完美。
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期待与敬畏。
紫烟绕站在舞台一侧,手中的折扇早已垂下。
她的目光凝视着萧宁,心中生出一丝无法名状的悸动。
“他,真的能做到吗?”她轻声喃喃,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
银月华垂下眼帘,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
她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霞光媚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眼中却透出认真。
幽兰泠双手抱臂,微微挑眉,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轻松。
然而,连她也感受到了一种与平时不同的紧张感。
舞台下的季绝音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宁。
他的眼中没有了最初的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期待。
“若他真的能以‘十二平均律’为基创作一曲,那他便是真正的音律之神。”季绝音在心中默默说道。
夜风轻轻吹动,拂过萧宁的衣袂。
那一袭长袍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融入了这片夜色之中。
他的气质沉稳如山,却又如风般自由。
即便是站立不动,他的身上依旧散发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魅力。
一种仿佛能够主宰一切的自信与笃定。
胭脂湖畔的灯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柳枝低垂,投下斑驳的影子,与萧宁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天地仿佛为他而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