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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外乡来的说书先生

    喀~喀!

    郑德想大声惊叫,却像是被一张无形大手卡住了喉咙一般,只能不断的发出“喀喀”声。

    这时候,侧过头的谭冰也是转过来,面向了郑德,问道:“相公,怎么了?”

    望着自家娘子没有五官的脑袋,郑德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嚯!

    从床上坐起身,浑身被冷汗打湿的郑德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望着身侧酣睡的娘子,心有余悸的郑德徐徐挪动目光看向了自家娘子的脸,在确认了娘子的五官还齐全后,他才是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行至桌边端起茶壶猛灌了一口凉水下去。

    凉水入喉,渐渐平静下来的郑德穿好衣服,走到床边对着谭冰轻声道:“娘子,我去听段书。”

    “嗯。”谭冰微微侧身,挥了挥手示意郑德不要打搅自己睡觉。

    出了门后,郑德直奔常去的茶楼,交了十文茶钱,就是寻摸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呦呵,郑掌柜今日可来晚了哈!”与郑德搭话之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男人长得很黑,故而外号就叫阿黑。

    郑德看了他一眼,笑道:“晚了就晚了,反正说书先生来来回回也就这几个故事,我都能倒着背下来了。”

    “哎哎哎!今日可不同啊!”

    “今日这说书先生,那可是谷城县来的。”

    “讲得是鬼怪故事,听着跟真的似的!”

    一听这话,郑德当场吓得一哆嗦,他可是刚刚才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本就是想来听个轻松的故事放松放松心情,谁知道这今日好不巧,讲得是鬼怪故事?

    想离开的郑德刚抬起屁股,又是坐了下去。

    这茶水费可是不退的,不听这十文也是白给了!

    “喂,我说你这不是害怕吧?”阿黑贱兮兮的笑问道。

    郑德翻了个白眼:“呵,你郑哥何时怕过?”

    哐~

    阿黑一起身,从自己的位置上,来到了郑德这一桌,悻悻道:“郑哥你不怕就成,咱坐一桌……刚才我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差点给我听吓尿了!”

    “有那么夸张?”郑德吞了口唾沫,后背发凉的他摸了摸脖颈。

    阿黑撩起袖子,抬起手道:“你看我这鸡皮疙瘩,像是在骗你吗?”

    郑德端起小厮端来的茶水,问道:“讲得是什么题?”

    阿黑搓手道:“无脸魔!”

    噗!

    刚喝了一口茶的郑德全喷了出来,直接将身侧的阿黑喷了个满脸。

    阿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嘴角狂抽:“郑哥,你这是?”

    郑德尴尬一笑:“呛,呛着了……”

    啪!

    茶馆前头的屏风后,惊堂木声音一响,全场鸦雀无声。

    抖如筛糠阿黑一把抓住了郑德的手臂。

    结果他惊奇的发现,后者抖得比自己还要厉害……

    ……

    “阿黑……”

    “你别抖了……”

    脸色苍白的郑德声音有些颤抖。

    一旁,满头冷汗的阿黑抹了一把脸,怔怔道:“郑哥,是你在抖!”

    “胡扯!”郑德一把拉掉阿黑搭在其手臂上的手,结果赫然发现,自己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娘嘞!”

    “郑哥,你这不会是羊癫风犯了吧!”

    说话间,阿黑从衣襟里掏出半个馒头,递到郑德嘴边:“咬着,别一会咬着舌头了!”

    “去!”闻到那充斥着汗臭味的馒头,郑德一边推开馒头,一遍“呸呸呸”:“你这馒头都被你捂馊了!一股子泔水味!”

    闻言,阿黑憨笑着将馒头收回衣襟,笑道:“本来也是拿回去喂我家二黄的,怕什么馊啊!”

    “行了,行了!”郑德白了阿黑一眼,沉声道:“阿黑,你说这梦里头梦到的,会不会真的发生?”

    “梦?”阿黑皱了皱眉,应道:“那得看是财梦还是春梦了。”

    郑德问道:“怎么说?”

    阿黑嘿嘿一笑:“梦里发财,醒来一点见不着……但这梦里逢春嘛…醒来这被褥起码是得换了。”

    “滚滚滚!”

    “就知道你嘴里崩不出一句好屁。”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郑德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梦中之景。

    打了个哆嗦的他,没再去搭理身后唧唧歪歪的阿黑,紧着步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爹!您先出来吃饭吧,这顾先生都等您多久了!”赵柳一手叉腰,一手叩得木门“砰砰”响。

    门内,不断的有“叮铃哐啷”的动静传来,似是被女儿催促的有些不耐烦,赵木匠瓮声应道:“给我留点饭菜就是,我再琢磨琢磨!”

    闻言,赵柳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顾宁安,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甭管这老顽固,咱先吃呗……”

    顾宁安笑着摇头:“赵木匠这是在为了我的木剑废寝忘食,我这蹭饭也就罢了,怎得还好意思先吃饭。”

    赵柳一听,脸上也犯了难,他爹的倔性子,比牛有过之…….要等他出来吃饭,恐怕不知得等到何时去。

    “我进去看看。”言罢,顾宁安就是走近门边,叩门道:“赵木匠,我可否进来一观?”

    这话一出,屋内“叮铃哐啷”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了老半天的赵木匠应道:“顾先生,我做工的时候,最喜一人独处。”

    听着那委婉的回应,顾宁安笑道:“怎得,我这主顾要进来提些要求都不行了?莫不是赵木匠怕做不到我的要求?”

    嘎哒~吱呀!

    锁扣弹开与合叶转动的声音接连响起。

    目光炯炯,身上沾满了木屑,手握着一把木挫的赵木匠手一指:“来,先生请进!”

    对人对事,还得“对症下药”……顾宁安走进屋内之前还回头对着赵柳说了一句:“菜若凉了,就劳烦热热,我等很快就出来吃饭。”

    这话赵氏父女都听到了,赵木匠本想说“自己不吃”来着,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赵柳虽心中不解,但出于对顾宁安的信任,她就是笑着应了一句:“好,我这就去热热菜!”

    这边,顾宁安和赵木匠走进屋内后,眼前的场景顿时让顾宁安明白了赵木匠为何会久久做不出一木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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