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情不自禁的溜了下来。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若是此时她还在西戎,哲赫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开心的更像个孩子吧……
沈太后刚回到屋里,便见到君绾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你都知道了?”沈太后看着她伤神的模样想着她定然是知道来了吴太医与她的谈话。
君绾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母后,我知道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恐怕会拖累了你我,可是……我想留下他……”
君绾身上的体寒之症不轻,老郎中曾给她说过她这身子骨恐怕是很难有孕,她跟着老郎中喝了不少的药这才让这副身子有了些好转,她知道这个孩子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她怎么舍得?她怎么能舍得?
“傻孩子,你的孩子便是母后的孙儿,母后又怎么会舍得?放心吧,吴太医是我的人,他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你且安心养胎。”
沈太后安慰到。
“母后……”君绾躲进了沈太后的怀里。
“傻姑娘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般。”
……
君燃怀里正搂着窈娘,听着吴太医在下面颤颤巍巍的讲着君绾的病情,当听到君绾并无大碍时,君燃放下心来,让吴太医领了赏便让吴太医退下了。
“陛下,这长乐公主并无大碍却偏生装了这么几日,无非便是想让您心软放了她,要我说呀,您便是对她太好了倒不如直接将她关到冷宫里。”
窈娘还对前几日裴嬷嬷当众说她是青楼女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她让她落了面子她便让她死得更惨,无非便是个落魄的公主罢了,又能将她怎么样呢?
“答应,您该吃药了。”没等君燃回答,专给窈娘安胎的孙太医便端着碗汤药来了。
瞬间,苦涩的汤药味充斥满了整间大殿。那药水的苦味,闻的令窈娘想吐,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君燃:“陛下,这药太苦了,妾身不想再喝了。”
君燃不顾窈娘的泪眼婆娑,语气冰冷的道:“这药是对你腹中的皇嗣好,你便是哭着也得给我咽下去。”
窈娘见君燃无情,只能捧起面前那碗苦涩的汤药来,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瞬间苦涩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喉咙,窈娘本是想吐出来,却被两个力大嬷嬷按住了脖子,硬生生逼着她咽了下去。
窈娘被呛的直咳,君燃也只是淡淡的看上一眼全然不顾窈娘哭的梨花带泪,只觉得无趣,转身便离开了殿内。
自从得知君绾有孕之后,沈太后便是想着法子的给她补身体,好在虽说是被关在了这坤宁宫里,但吃穿用度却是并未缩减,在吃食上倒是未亏待过。裴嬷嬷整日的想着法子又托人带来了些补身子的食物,只说是君绾的身体还未好全。
吴太医直那日来看过病后便命人送来了治病和安胎的方子,门口的侍卫不识得药材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在沈太后与裴嬷嬷几番精心的照顾下,三五日过后君绾的身子便已经大好了。只不过她常常扶着肚子坐在院中的长椅上发呆,一直朝着西边的方向看去。
沈太后顺着君绾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了一片荒芜,想着西边的方向她顿时便知道了她心中在想什么,虽说她是心疼君绾却又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由着她在这院中一坐便是一日。
这天,君绾还在这院中呆呆的看向西方,这坤宁宫中却是来了位不速之客。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在看什么呢?”君燃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
君绾听见君燃的声音像是本能反应似的,下意识的便是一缩。君燃顺着君绾的视线看去,只能看见这坤宁宫宫荒凉的花园以及坤宁宫高高的宫墙。
“你怎么来了?”许是上次君燃几乎要掐死她,如今君绾一见到君燃便觉得后背发凉,她想只见了猫的老鼠,马上就要往房间内跑去。
君燃却是一把拦的她的去路:“前两日不是听闻我的好妹妹生病了,今日不是闲来无事便来看看我的好妹妹怎么样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如今朕还指着你这副身子给朕换来西戎的金山银山呢,你这身子可是值钱了去。”
话虽如此,可君燃这两日还未曾写好如何递交给哲赫的国书,算来这些日子那些消失的西戎将士怕也已经将这事告诉哲赫了,且让哲赫多急上个几日,他再以君绾要挟让他递上西戎的矿山胜算定会是更大。
“绾绾,该喝药了。”
沈太后不知君燃什么时候进了这坤宁宫,只是怕那药凉了赶紧给坐在院中的端了过来。只是她刚进了这院子便对上了君燃那双冷翳的眸子,她手里端着的正是安胎药,她心下一个慌张,没将那药碗端稳,那碗熬了好些个时辰的药便碎在了地上。
“没想到,七妹的病还没好全啊。”君燃似笑非笑的看着君绾,“母后怎地这般不小心连这熬好的药都能打翻了,朕有那么吓人吗?”
那药的苦味瞬间弥漫了整个花园,君绾不自觉的深呼了一口气生怕君燃察觉到什么不对。
“黄苓、黄柏、当归、去茯苓、杜仲、断续……”君燃闻着这药的味道竟将这中药的几味药材全说了出来。
“这药材可不像是治疗受惊的方子呀。”
君绾的心跳停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能瞒住。
给窈娘安胎的药,君燃便是没有喝过也约莫着已经熟悉的几味药材,当那药洒下的时候君燃便已经闻出了这药的不对,那药味分明同窈娘的安胎药是一个味道。
“七妹有了身孕这般天大的喜事,怎么也不同为兄说?若是这坤宁宫上下怠慢了,那倒是成为兄的不是了。”
君燃如同宣判死刑一般,一字一句的讲出来。
“这只是些补身子的药,许是味道接近了些。”君绾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是与不是,再叫位太医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