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还是中原皇宫最尊贵的公主,从小便被宠的无法无天。
那日,她央求了好久,终于让父皇同意让她被君烨带着到上京附近的丹华山上放风筝那天的风吹好大,手里的风筝线没有抓稳,风一吹,那风筝便被吹落了山头。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让君烨带着所有的的侍卫去找。
自己则坐在山顶的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石头。
“这是你的吗?”她走神走的太过认真,连身后多了个人也不知道,突然的一句话让她吓了一跳。
她转身,看见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拿着她那只被吹落的风筝。
“是我的!你快给我!”她无法无天惯了,伸手便要夺过少年手里的风筝。
少年一侧身,让她夺了个空。
她还没遇见过对她如此不敬的人,气鼓鼓地道:“你干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宫里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少年轻念这四个字,思考了许久,终于道,“是谁啊?没听说过。”
“你!”她气的脸都红了,“大胆刁民,竟连本公主的名号也没听过!见了本公主也不给本公主行礼!”
“你是中原的公主,但我不是中原人啊?我为什么要给你行礼?”
“那你是哪里人?”
“我是西戎人。”
她愣了愣,思考了半天发现她好像不知道西戎人用不用跟中原的公主行礼,但终究是放不下面子,依然端着公主的架子:“我管你是哪里人!你快把我的风筝还给我!”
“但这风筝是我捡到的。”
“是我弄丢的!”
少年爱惜的抚了抚风筝:“想让我把风筝还给你,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她想要风筝,急得直跺脚。
“等你长大以后做我的媳妇!”
“什么是媳妇?”女孩疑惑。
“就是你以后的夫婿,你的夫婿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像你父亲跟母亲那样。我有了好吃的会第一个给你,见到了漂亮的衣服也会买给你。”
“好呀好呀!”女孩一听有漂亮的衣服便乐了。
“丫头,那等你长大了来西戎找我好不好?”
女孩犹豫了:“可是…父皇连宫门都极少让我出又怎么会让我到西戎去呢?父皇说西戎都是蛮夷之地,那里可没有可口的吃食和漂亮的衣服。”
“父皇还说,西戎人每日只会打打杀杀,还说若是阿绾以后的夫婿绝不能找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要懂得圣贤之理、治国之道才行。你既是西戎人父皇就绝对不会喜欢你又怎么会让我去找你呢?”
少年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妨,那我以后来找你便是。”
从那之后一连五天女孩都求着哥哥带她来丹华山,连着五日在同样的位置看见了少年。
他一直都着一身白衣站在山脚的溪前,那抹白色好似一直都在。
第六日,她没见着那抹白色的影子。她发了疯的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
她甩开了侍卫,甩开了哥哥,一人跑下山脚。
君烨找不到她,急得快要疯了。他派了三军最得力的将士一寸一寸地去翻整座山。
等她看见女孩时,女孩站在溪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看到了一座坟墓,碑上没有字。
从那之后,她被关在了宫里,任她怎么央求君烨也不愿再带她出去。
“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要我当你的媳妇吗……”女孩躺在大床上偷偷摸着眼泪。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那个草长莺飞,桃花似火的岁月,小姑娘和少年的初遇如书里的文章一样美好。
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
她如今已到了西戎,会不会再见到他?
可见到了又有什么用呢?当年的承诺已无法兑现。
她脑海里蹦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会不会……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怎么可能呢?
回忆里的少年风度翩翩,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哀伤。那个扒人皮抽人筋的男人怎么会有这种眼神?他让别人哀伤还差不多。
更何况,那个少年恐怕已经……
想到这君绾睁开眼睛。
天已蒙蒙亮,透过窗能看到淡淡的光亮。偌大的婚房里龙凤喜烛还在燃着,相传,洞房那日的龙凤喜烛若是燃到了天明,这对夫妻一生一世便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她看着身旁尚在睡梦里的男人,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她瞧着这样的他杀伤力似乎小了很多。
也许,是一夜的相伴让她放松了警惕;也许,是喜烛的光让他锋利的五官温和了不少,她竟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可怕。
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他们,会吗?
君绾今年二八年华,从小住在宫里,宫门没踏出过几回。
去年到了开府的年纪,明成帝给她兴建了公主府,只是还未完工她便被拉出来和亲。
她没见过几回外男,便是见过那些外男也是迫于她长乐公主的头衔不敢造次。
反正她是公主,看上谁招个驸马便成了。
像今日这般与男子共处一榻她之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她觉得尴尬想要爬起身。一双大掌却将她按回榻上。
“时辰还早,再睡会。”他才刚醒,声音带了几分沙哑。
君绾老老实实呆在被窝里。
如今的他虽是显得温和了不少,但做人不能被外表所欺骗,与那样一头恶狼呆在一起,她可不敢不听那恶狼的话。
不乖的孩子是要被狼吃掉的。
就这样躺在她竟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身旁的男人却是睡意全无,看着她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鬼使神差地他挑起一缕秀发,俯身,吻了吻。
姑娘的秀发带着淡淡的清香,他望着姑娘笑了。
君绾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身旁早已没了人,龙凤喜烛也燃得只剩下烛油。
她听到外面的喧哗,是个男人的声音,她赶紧起身。
“哈哈哈哈!不错啊王!把你的新媳妇折腾的这都没起来?巳时都过半了啊!哈哈!”赞哈的手猛拍哲赫的肩膀。
“也不知昨夜来了几次?可是赢了麦吉侬?哟!我看看!王你这嘴可都是结着痂的!想必昨夜定然激烈的很!我就说,王怎么会输呢!哈哈!”
屋里的君绾将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