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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休戚与共

    不知昏迷了多久,约翰醒来发现天色已晚,身上的衣服已被脱去,史崔奇正跪在旁边为他处理伤口。

    史崔奇放了一把草药在嘴里嚼了嚼然后敷在约翰的伤口上,忽然一阵刺痛袭来约翰又昏迷过去。

    ……

    再次睁眼已是深夜,史崔奇燃起了一堆篝火,似乎准备在此扎营,约翰见状只好闭眼睡去。

    ……

    第二天早晨约翰分不清是被噩梦还是林间的冷气惊醒,发现一旁的史崔奇正望着自己发呆,看见他突然醒来四目相对又羞涩地偏过头去。

    “这样的夜晚必须留一个人守夜的。”史崔奇急忙说。

    “曼斯达夫人……是你救了我,我们得往回走……可……我伤的太重了。”

    约翰动了动身子,虽然疼痛不如昨天了,但还是难以站立,更别说骑马回家了。

    “你先躺下,我想办法驮你回去。”

    “曼斯达夫人……把熊皮割下……咱们不能空手而归。”约翰忍着痛勉强苦笑了一下。

    听到这话,史崔奇拿着匕首按在熊皮上,十分不熟练地割开一道道口子,按道理说这样已经损伤了一张完美熊皮,但约翰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史崔奇在这方面可能是第一次。

    割下整张熊皮后,史崔奇把它平铺在雪地上,然后满意地看着这副杰作。

    “除了有点血渍外,这真是令人兴奋的战利品。”

    “嘿嘿……曼斯达夫人,这是你的功劳,可以说你亲自制服了这头猛兽……让我们这次狩猎意义非凡。”

    约翰想起了摄影师送给他的相机,于是把它递给史崔奇,请求她帮忙拍一张熊的照片,算是摄影集的第一个作品了。

    听到清脆的快门声后,约翰把长枪当作拐杖支撑着站起来,试着抬了一下脚,胸口还是剧痛无比,他弯着腰走向黑珍珠,像一位佝偻的老人。

    “不要勉强你自己,约翰。”史崔奇在一旁说道。

    “不管如何咱们得回到犁刀村去,一直在这里逗留可能还会遭遇危险。”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骑马返回营地,由于体力透支,约翰在马上耷拉着脑袋,全凭着肌肉记忆引导黑珍珠前进,史崔奇在后面紧紧的跟着,防止约翰摔下马来。

    两小时的路程过后,他们望见犁刀村升起的炊烟,房顶上厚厚的积雪让村子看起来与背后的雪山融为一体,看来不久前一场大雪曾光临过这里。

    还没等约翰走进村子,托马斯就过来迎接。

    “约翰,你们一夜未归,是出了意外吗?”托马斯一脸疲惫,看来是一晚没睡。

    约翰无精打采的点点头,托马斯见此也发现约翰受伤的痕迹,于是和史崔奇一起把约翰从马上扶下来。

    “福勒先生哪去了?”约翰抬头没看到那经常闲逛的身影。

    “噢,对了。”托马斯似乎想起什么,“昨天夜晚大雪纷飞的时候一个黑影在树林中窥探我们,碰巧被利亚姆发现了,他让我们按兵不动,自己和玛格丽特跟踪了上去,看看那家伙的来头,看来他们是走远了。”

    约翰猜想那黑影应该是摄影师,他可能因为什么原因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如果是这样,约翰会把他邀请到帮派做客,甚至吸纳他为新的成员。

    “我相信他们没有跟丢,不管是谁,等到福勒先生回来就知晓了。”托马斯边说边搬来一张凳子,让约翰坐下休息。

    约翰从包里取出笔记本,打算为黑熊这事记上一笔,这次击败黑熊是他为数不多的与非人类战斗的经历,尤其是有相片为证,以后重温回忆要直观的多。对于这本笔记的读者,约翰想到的只有两个人,他自己和儿子小杰森,如果他能活着回到里根县的家中,他一定会亲手把这富有教育意义的礼物交到儿子手中,这本日记——在约翰心目中的地位和兰格的自传等同。

    “考斯特先生?”

    正在考虑如何下笔,约翰看到凯尔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这位黑人很少说话,拥有世代为奴的家族史,平日里沉默寡言。

    “我看到你弄回来的那张皮了,我想上面有刀的划痕,在肉铺可能卖不到好价钱。我恰好会一点用动物皮做包的技巧,我建议把这张皮交给我来做,我会为你打造一个严实的皮包。”

    “一个熊皮挎包,多么珍贵的东西呀,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别这样说先生,你给予了我们生存的机会,达奇·范德林德从农场主手中救下了我,而你是真正解放我的那个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有付出就应该有回报,这是个追求平等互利的时代,凯尔。”

    “我接受你的开导,先生,作为报酬我想请你帮我寄一份信给我的亲人。”

    “你还有家人留在大平原?”

    “有的,我的妹妹,她还在斯嘉丽草甸为白人做事。”

    “好,等哪天经过邮局就把这封信寄出去。”

    又是说不尽的感谢,凯尔对约翰又是鞠躬又是合十,约翰也只好不停地回礼。

    “唉,休戚与共。”

    约翰不知为何作此感想,即使范德林德帮是一个整体,但成员们多多少少还是与外面的世界保持联系,在被平克顿侦探追捕的时代,过多的交往依然可能引火烧身,适当的隔绝却又是十分必要的,人们的生活在两者的平衡制约中勉强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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