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酿
被憋得涨红的脸,几乎冒出血来,双手无助的胡乱的拍打着结实的手臂,可是,不但反抗毫无用处,反而被掐得更紧。
构张开眼,映在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睁大瞳孔,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悲愤欲绝的男人。
构使尽全身力气,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来:“老••••••老爷。”
听见声音,孙慕天颤抖了一下,但手掌抓的更紧了起来。
“啊!”构疯狂的大叫道,“老爷,我是构啊。”
“构?”孙慕天的手松了许多,喃喃道:“构,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叛徒,我杀了你们。”
“不!我对老爷是忠诚的,绝不会背叛老爷,二少爷可以为我作证的啊。”面临死亡威胁,构不顾一切的大叫着,努力的挣脱孙慕天结实的大手。
“二少爷?”
“是啊。”构有些惊喜道,“我是跟在二少爷身边的构。”
“二少爷,”孙慕天突然放开构,急切的说,“快,带我回去,家里有变。”
“嗯,好。”构揉着疼痛的脖子惊喜的说,“是,老爷我们现在就走。”
孙慕天突然叫住构说:“慢着,你背的那个人呢?”
构看着孙慕天,想了想,四处望了望,说:“在那边,我急着寻找老爷,把他给丢在那边了,老爷,我••••••我不是有意的。”
“无妨,”孙慕天说,“你去继续背上他过来一起走。”
孙慕天刚说完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构两忙走来扶住孙慕天,孙慕天身体微微一动,回头看了一眼构,又低下身来,吐出一口污血来。构扶着孙慕天,想起刚才自己过来时老爷那凌厉的眼神,不禁的打个哆嗦,再去看老爷,已经变成平时的慈爱了,甚至这份慈爱里夹杂着巨大的悲痛。构突然觉得老爷一时之间老了许多,甚至还能感觉到点点悲伤的情绪波动,构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
孙慕天擦干血污,对身边的构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把那家伙背上,我们回去。”
构连忙跑到武秋风身边,重新把他放在背上。有了老爷壮胆,构很快穿过这片让他恐惧的区域,来到孙慕天身边。
孙慕天看着吃力的背着武秋风的构,无奈的摇摇头,又有些庆幸,如果今天没这个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的下人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家伙真是笨死了。
构跟在孙慕天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也许是因为孙慕天受了及严重的内伤,所以才走的这么慢。可是,跟在身后的构确实想的一片大好。构心想也许是自己救了老爷,知道自己背个人很累才走的慢些,不把自己甩在身后的。构幻想着,这次回去老爷肯定给自己记上一大功,也许会把总管的位置给他做还说不一定呢,到那时候,一定会让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好看,或许应该请他们吃上一顿山珍海味,看他们难看的表情,哈哈,一定很好玩。自己还要和小冬瓜结婚,在孙家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有老爷少爷做媒人••••••
在构没名的幻想着的时候,孙慕天不知不觉走在了构的身边,偶尔看见构累的满头大汗的,还是一个劲的高兴,出神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顿时有些恼怒,自己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身边的这家伙却在高兴?这是什么道理?心中虽然恼怒却又不能对他发作,冷哼一声走在前边。低头一想,不过,算了,何必和这么一个没有没闹的孩子计较太多,还是赶快回家,希望家里不会出事吧。
孙慕天抬起头看着吕城的方向,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吕城
孙家大宅周围按照平时会有不少人来往,可是今天却是冷清得很。就连平时繁华的街道上也是少了很多的人。压抑的气氛笼罩了全城。
吕城一个酒馆里,小二哥懒懒的趴在门前,把玩着手中的筷笼,今天店里的人特别少,他可是难得一见的清闲了起来,不管城里会发生什么事,他内心可是高兴得很。
掌柜的在柜台没事拿起账本算起帐来,在他看来,城里一定要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对他来说,他不关心这些,也没心思,没能力去关心,只要把自己的小酒馆打点好就行了。掌柜的抬起头看见门边偷懒的小二,正要马上两句,突然酒馆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声音。
店小二看见掌柜的难看的脸色,以为又要挨骂,只听见里面的客官喊了一声:“小二,再来一坛好酒。”
店小二急忙欣喜的大声应道:“好嘞,来啦。”
掌柜的看着跑向酒窖的小二,又看看角落里已经要了好几坛酒的客官,这几个人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凡人,皱了皱眉,继续算账。
“喂,”那桌上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踢了一脚叫酒的大汉,微怒道,“你少喝点儿,不要坏了公子的事了。”
大汉呵呵一笑:“没事,我自有分寸,好不容易来人类的地方一趟,不多喝点那能行,要不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你••••••”女人指着大汉,有看看一旁沉默不言的年轻人,轻轻一跺脚,闭口不言。
店小二抱着一坛酒跑过来,高兴地吆喝道:“客官您的酒。”
店小二放好酒坛,解开封泥,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溢满整个酒馆。店小二咂咂嘴,咽了一口吐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坛里的酒,很不舍得放了下来。
“嘿嘿,”大汉急忙倒上一碗,一口气喝下肚去,旁边的店小二心疼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走,大汉一笑,喊住他,“慢着,看你这么勤快,大爷我赏你一碗。”
店小二欣喜之极,刚欲接酒,却是忌惮的看了一眼远处算账的掌柜,为难道:“这••••••”
大汉一看,皱眉道:“要你喝你就喝,犹豫什么,喝!”
店小二一咬牙,接过酒碗,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口水直流,连忙尝了一小口,品了品,一口气喝了下去,咂咂嘴,不舍得把酒碗还了回去。
大汉一见,笑道:“呵,走吧。”
“呃?”旁边的年轻人皱着眉,眼光转向店门口,随即对大汉说,“阿蛮,别闹了,安静点。”
大汉脸色一变,立即小声回道:“是,公子。”
大汉回了话,却是放下酒碗,也不再喝酒了,奇怪的看向店门方向。
只见这时,走来几位衣着华丽的人,这几个人一走进店里就警惕的四处张望,年轻人急忙收回目光,暗中踢了对面阿蛮一脚。阿蛮咧咧嘴,连忙低下头,抓起一碗酒仰头喝下。
年轻人那看几个人跟随店小二上了楼,轻轻一皱眉,说道:“我们走。”
旁边女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锭,放在桌子上,迅速跟着年轻人离开。出了店门,女人低声问那年轻人:“公子?”
“嗯,”年轻人点点头说,“媚娘,你在这里盯着几个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我们去寻找那逃出来的家伙,我发觉他似乎发动了某种秘法,气息消失了,我必须去查看一下。”
“是,媚娘领命。”
三个人说定,立即分开行动,迅速的消失。
此时的吕城城府中,于刚正恭敬地站在一个人身前,这个年龄和于刚几乎相近的人,华贵的外表下,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这人问于刚道:“都查清楚了?”
于刚毕恭毕敬的回答:“是的,大人,据属下调查,在吕城之中,孙家、吴家和吕家,三家在这吕城之中成鼎立之势,其中吕家最强,属下判断是三家最强的一家,孙家最弱,甚至在城中其他势力里也只是一般,但却奇怪的没有人撼动,但这三家一直有些不合,他们之间不时会有些小冲突,在商业利益上更是竞争激烈异常。”
“最近他们有什么动向。”
“这个,”于刚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人,说,“最近孙家后山似乎发生一些事情,具体什么我不是清楚,大人您觉得?”
“你不用试探了,你的损失这次事成后我自会加倍的还给你,你放心好了。”
“多谢大人,我于刚就是为大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好了,其他两家呢?”
于刚内心欣喜连忙回答道:“其他两家,据回报,吕家和吴家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吕家派出了更多的密探在城中,动静最大的是孙家,孙家似乎遣散了家里的护卫管家,这••••••”
“这你不用多问,做好自己的职责,孙家在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你派些兵卫维持一下秩序,之后孙家的一切东西你自己处理,当然,上面的赏赐也不会少你的。”
于刚喜道:“属下一定全力而为!”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
于刚一走,那人转过身来,看着外边孙家方向,阴笑道:“孙家?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老爷,下辈子再做人时小心一点,嘿嘿。”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跑过来,禀报说:“老爷,府外来了一个老道士,带了一个年轻人,说是老爷的救命恩人什么的,要不要赶他们走?”
“道士?”于刚不耐烦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轰出去!”
“是。”下人领了名就往外走
“救命恩人?”于刚喃喃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慢着,你叫他们到书房里来。”
“是,老爷。”
于刚看着离去的下人,欣喜的说:“难道真的是恩公吗?”
想了想于刚赶快向着书房走去。
城主府大门前,一个老道士领着一个年轻人站在府衙门口,老道士安静的等待着,身后的年轻人却不时的向着府衙里边看去,神情间有些许焦急,眼中隐藏的恨火一闪而逝。
年轻人问安然等待的老道士:“师父,你说于刚真会出来见我们吗?如果他不见我们,我们的计划不是就要白费了吗?”
老道士嗔怪的看了年轻人一眼说:“着什么急?这么多年你都忍了,别在这关键时候出了岔子,一切有师傅呢。”
年轻人恭敬的点点头,气息变得安静平和起来,回答道:“是。”
老道士回头看了一眼年轻人,满意的点一点头,说道:“当年为师为这于刚治病祛毒,在不着意之间暗中留了一手,说找到彻底根除的办法会在此前来的,所以这于刚不可能不见我们的。”
年轻人低头偷看着师父,这些年来他跟在师父身边,但总是看不透眼前的这位师父,可是,只要能帮助自己报了仇,就算去死自己也算值了。
老道士似乎感觉到年轻人的气息的变动,小声提醒道:“来了,小心一点,别出岔子了。”
刚说完就见之前那跑进去的卫兵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大门旁边等待两人,连忙下来,多老道士说:“老爷在书房恭候,请老道长跟我来。”
老道士风淡云轻的说道:“嗯,前边带路吧。”
走进城主府,眼前不远是一道屏风,屏风雕龙画凤,一些珍奇异兽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走过屏风是一个空旷的院子,院子里连花草也没有,边上倒有一些武器摆放,四周高楼嫣然,似乎是一个囚室,人走在这里好似困兽一样,设计极为精妙。
年轻人看了心中暗惊:“看来,这城主防卫极严,如果从正门杀进来,走这里一定会被包围,那时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幸好有师父在,不然这仇什么时候才能报?”
转了几处,走进一个大堂,玉石地板,鎏金大柱支撑屋顶,雕栏画栋极其精美,一眼望去,然人内心怅然。
于刚站起身来,躬身道:“恩人远道而来,未出门迎接,还望恕罪。”
老道士拱手道:“城主客气了,大人日理万机,怎敢打扰大人,这次来,不仅要为大人祛除残毒,还有些别的事要办,恐怕要在府上叨扰几日了,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于刚大笑:“恩人客气了,恩人就当这城主府是自己家,随便就是。”
老道士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一名府卫急急忙忙的从外边跑进来,于刚眉头一皱,大喝道:“成何体统!没看见有贵客在吗?来人,拉下去。”
随即两个府卫进来,把那人架出去。那人大叫道:“老爷,我真的有事禀报啊。”
于刚没有理他,转脸对老道士说:“真是失礼,让恩人见笑了。”
老道士笑了笑说:“大人有事,我也不打扰了。”
“好,”于刚叫道,“来人,安排恩人去客房休息。”
于刚目送老道士二人离开,迅速的到后堂,对正在等待的卫兵道:“什么事?”
卫兵战战兢兢的说:“有很强的势力在攻打孙家。”
于刚听了微微一惊,吩咐道:“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调集兵卫在城外集合,还有严禁城里人出城。”
“是,大人。”
于刚看着离开的府卫喃喃道:“江家终于动手了么,嘿嘿。”
却不知:
一生戎马声崆峒,机关算尽立勋功。
繁花开尽有落时,烟火惊世总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