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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沙漠

我们当下走着怎样的路,是当初那个纠结的选择所带来的,而这条路上此刻正遭遇的一切,你我都知道只是刚刚开始。

    我已经在沙漠里艰难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只是也许是因太过炎热的原因吧,我感觉我已经走了很久了,但是,放眼周围除了金黄的沙漠,什么也没有,想必我根本没走多远。

    “龙章一学员,你已走了一个小时了。”突然从头盔里传来了那个熟悉的机械合成音。

    “我去,已经一个小时了。”我无力的自言自语道。

    “现在,你可以选择丢掉身上的一件装备,或者全部丢掉,又或者继续穿着前行。”

    “我可以丢掉了,”我心里想到,但脚步却依然在前行之中,“我该丢掉什么呢?这身衣服又重又厚,而且还很闷热,但是,衣服外的沙漠的温度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可是,我真的很想脱掉,这样我就不用继续这么闷头闷脑的前进了……”

    “龙章一学员,你还有2分钟的时间做选择,两分钟一过,衣服是脱不掉的。”

    “又是这样,”听了它的话,我在心里抱怨道,“我还是脱掉一样吧,可该脱哪一样呢?衣服、鞋子、帽子?又或者全部脱掉。”

    “你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脱掉哪一个?”

    章一,我们分手了,放下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我说道,“我放下了,我放下了!”

    “你的时间还有30秒。”

    章一,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啊——”我被记忆折磨的喊出了声,那些片段像洪流一般,在潜意识的推动下,冲击着我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防线。

    “你的时间还有10秒钟。”

    “10.”

    “9.”

    “8.”

    “我选择脱掉头盔!”

    “好的,请停下脚步。”声音刚落下,地面升起了一个熟悉的黑色长方体,同时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个头戴式耳机。

    “请将你的头盔取下,并戴上耳机。”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取下头盔,戴上耳机,因为,此刻的我刚刚摆脱了潜意识的第一道冲击,身心很疲惫,再加上炎热的炙烤,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音频渠道检测完毕,信号传输正常,你可以继续前进了。”我没有说话,而是在呼吸着更加干燥的空气的同时,继续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行。

    “龙章一学员,你现在已经走完了全程的一半了。”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前行。

    脱掉了头盔的我,戴着耳机,阳光变得格外的刺眼,炽热的空气在我呼吸道里沸腾,干燥的痛苦让我更加难以前行。

    “为什么我总会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个选择?为什么我总是想要改变过去?啊!”即使此刻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但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中,我撕心裂肺的呼喊也只是什么都不是。

    “章一。”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她——小晗,身穿着白色的长裙,飘逸的长发在空中飞扬。

    “你?”

    “怎么了,你不是想我了吗?不然你不会在沙漠里看见我的。”

    “小晗,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已经说过了呀,我做不到为你等待,你要当兵,要去那遥远的宇宙,而我不想每天都在期盼中过日子,最后可能等到的只是一张阵亡通知单。”

    “可是,我放不下你。”

    “我知道,但我也清楚你放不下的是那种感觉,那种青涩的甜美。但是,我们早晚都会改变的,那些过去的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但是,我做不到放下。”

    “哼。”小晗笑了一声,“既然放不下,那就坦然面对,我不会再回来了,章一,你选择的路,要自己走完,我只是你这条路上的一个过客,你早晚会遇见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的,其实你早就遇见了,只是你还没有注意到罢了。”说完,小晗消失了。留下了前方被沸腾的空气覆盖的沙漠,还有那个心力交瘁的我。

    “这是我选择的路,这是要付出的代价,当年哥哥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成为一名军人,去为哥哥报仇,去杀掉当年害死我哥哥的人。只是,十几年过去了,我竟然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我自言自语道,但是,此刻在我的心里,我清楚的感受得到自己那种难以割舍的痛苦,在伴随着痛苦的同时,无数的记忆片段再次向我袭来。

    “啊!”我疯狂的喊叫,疯狂的想将那些记忆从大脑里扯出并扔掉,但是,我做的挣扎,却显得那样的苍白、可怜加可笑。最后,脚下一落空,我摔下了沙丘,被埋在了黄沙之下,失去了意识。

    银河的星光为什么美丽?因为它们处在黑暗里,因为只有在黑暗之中,光明才显得那样的美好。我为什么想要成为一名军人,一名联盟星际舰队战舰的指挥官?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加的靠近那些美丽的星光,才能在星光的指引下走向宇宙的深处,去敬畏宇宙的伟大和体会我的渺小。

    我不知道自己被黄沙埋了多久,只知道此刻有一个人正逐渐将我从沙子里挖出来。

    “咳咳!”呼吸到干燥的空气的那一刻,我咳嗽不止。

    “要不是你那几声大喊,我估计你就永远被埋在这里了。”救我出来的这个身穿厚实沙漠装,头戴着头盔的人发出了女生才有的声音。

    “谢谢你。”我忍着咳嗽说道。

    “不客气。呐,这瓶水你喝了吧。”说着,她递给我一瓶水。

    “你怎么会有水?”我问道。

    “刚才在第一个选择点的时候,我选择不脱,然后就得到了一瓶水。”听她说着的同时,我接过里水瓶,发现是她喝过的,内心有些想拒绝,但诚实的身体却自作主张的将瓶子里剩下的水一股脑的喝完了。

    “对不起,我喝完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我属骆驼的。你现在可以继续出发不?”

    “可以。”

    “那走吧。”

    “好!”说完,我们两个继续前行。

    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她没有说一句话,而我也没有再被记忆片段折磨。只是,剩下的几个选择点我和她做了同样的选择,不再脱掉任何东西,所以,可口的水一瓶接着一瓶,直到我们来到一面由钢筋混凝土筑成的墙下。

    “男生朝左走,女生朝右走。”从墙里伸出的探头在对我们进行了扫描后说道。

    “那就再见了。”我道。

    “嗯,再见。”她平淡地说道。然后,我们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直到我来到一扇大门前。

    经过门上的仪器的扫描,我进入了地球联盟指挥学院,而里面则是一个被四面高达80多米的城墙围起来的只有100平米的空间,除了我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外,就只有此刻整齐站列的教官身后的那扇大门了。

    “新来的那个同学,到这来报道。”一个坐在一张桌子前的教官喊道。

    “哦,好的,教官。”说完,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在登记完后,我站到了只有不到十个人的队列里面,等着所有人到齐。

    “那个女生,现在也应该是这样等着的吧。”我在心里说道。然后,在等待中,黑夜来临了,太阳告别了大地,留下星光,组成了现在让我抬头仰望的星空。

    “那个抬头看天的学员,给我过来!”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把正被星光吸引的我着实吓了一跳。

    “叫龙章一是吧,嗯,过来。”我乖乖的走出30多人的队列。

    “教官。”

    “立正!”我立刻站成军姿。

    “还可以啊,军姿不错嘛。”

    “报告教官,我爸从小就教我站军姿,后来我哥也在教我。”

    “是吗?军人世家啊。”

    “你叫龙章一是吧?”

    “是的。”

    “你为什么在队列里不好好站?”

    “报告,因为星光太美了,我被吸引了。”

    “是嘛,看来你是个感性的人啊。”

    “报告,只是觉得星光可以指引我的方向。”

    “呵!你跟我一个故人好像啊。”

    “谁啊,教官。”

    “跟你一个姓,连名字都差不多,叫龙章心。”

    “是十几年前在冥王星保卫战中牺牲的龙章心吗?”

    “你怎么知道?”

    “报告,他是我哥哥。”

    “什么?难道……”教官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教官,我见我哥哥和他战友的照片,可是没有你,请问您是?”

    “我,我,我叫慕容杰,以后叫我慕容教官。”

    “是!”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我也震惊了,因为他就是我哥哥当年在冥王星保卫战中前去支援的那个人,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是地球联盟指挥学院的教官。

    “你现在回到队列里去吧。”

    “是!”说完,我重新走回了队列。

    “全体都有!立正!”慕容教官喊道,所有人立刻站好。

    “你们现在的36个男生是入学考试中合格的男生,还有124个是不合格的,所以,你们接下来接受的训练和他们不一样。接下来,我要跟你们介绍一下,你们身上穿着的沙漠服……”

    一阵抱怨声打断了慕容教官的话。

    “安静!”所有人立刻闭嘴。

    “我知道你们肯定都在抱怨这套衣服很重,很厚,很闷。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件衣服很轻,很舒服。只要你们把你们衣服胸前的这个不起眼的按钮按一下,就会发现,这件衣服是你们最好的装备。”说完,所有人都将同样位置的按钮按下,瞬间感受到凉意席卷全身,舒服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你们没有一个人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这套装备的各项功能,你们只在看见很厚之后就抱怨这抱怨那。也许你们可以说你们还小,还不到20岁,但是,既然你们选择来联邦指挥学院,那就必须要懂得利用你所拥有的装备。你们是将来的战舰指挥官,是要指挥战舰的人,在战场上可不是说你觉得不好受就能轻易放弃掉的,因为放弃等于自杀,而你杀的不光只有你自己,还有整个战舰上的人。所以,除了没有发现这件衣服的功能之外,凡是在测试中选择脱掉的人,现在换上我们为你们准备的合金负重衣,跟着詹姆斯教官去B5区的操场,加跑10公里!”

    “啊!”

    “20公里!”

    “是。”

    “你们是男生吗?声音比女生的都还小,大点声!”

    “是!”接着,我换好服装,跟大部队一起去到B5区加跑20公里,而不用跑的人只有两个,他们各自回到了寝室里。

    来到B5区,我们34人整齐划一的排成队列在教官的口令下,开始了加跑。

    “现在是晚上8点多,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加跑20公里,我选择的这条路,还要遭遇多少。”我在心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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