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溅星河,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独影阑珊。??.??`
谁叫我身手不凡,谁让我爱恨两难,
到后来,肝肠寸断……”
周霖轻轻哼唱起来,虽然街上有车穿梭而过,虽然身后的店里面吆喝声四起,虽然没有音乐的伴奏,虽然少了舞台效果的烘托,可当周霖这几句歌词吐出来的一刹那,田珍珍就像是一下子就拉进了一片迷离的世界。
那世界云雾弥漫,天空中有一座大雄宝殿,有十万天兵天将!
在大雄宝殿对面,云端上站着一只猴子,他顽劣不堪,他身后不凡,他孤身一个,他要挑战权威!
“幻世当空,恩怨休怀,
舍悟离迷,六尘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过是,心有魔债……”
眼前世界再度变换,有沧海,有大漠,有草原,有崇山,有遍地妖魔的地狱,有全是鬼怪的陷阱,有阴风阵阵的深渊,那猴子孤单的身影却好似一根铁钉,巍然孑立,雄风不改。
“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
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
善恶浮世真假界,尘缘散聚不分明,难断!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一盏落日余晖之下,猴子的身影艰难跋涉,一步一步向西而去,不改初心,不忘前尘,不问未来,不求因果。?? .??`
“我要这铁棒醉舞魔,我有这变化乱迷浊,
踏碎灵霄。放肆桀骜,
世恶道险,终究难逃,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到得最后,一声高亢,猴子的身影分外清晰起来,好似有一根千钧金棒冲天而降,打碎这天。不让它遮住我眼,打碎这地,不让它埋葬我心,打碎这诸天神佛,叫他们烟消云散,打碎那众生万千,叫他们回头是岸!
周霖唱完,也是感慨万千。
这歌是前世一位名叫戴荃的唱作人演唱的,和《野子》出现在同一季的《中国好歌曲》当中。周霖一直觉得《悟空》的质量不在《野子》之下,可惜并没有真正的大红大紫。
周霖早就想把这歌做出来。这次的致敬经典命题给了他一个机会。
“珍珍姐,怎么样?”周霖见田珍珍好像呆住了,便轻声问道。
田珍珍吸了一口烟,有点兴奋的道:“这也算是一华风歌曲吧?华风元素和流行元素能够结合的这么好,这么舒服,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天才。这歌都分寸感把握的非常好,层次递进有序,爆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歌词文白相间,再加上中间那一段的念白,充满了禅意。给人一种怅然的情绪。啧啧,如果好好编曲的话,这歌会很精彩!”
当然会很精彩,戴荃不是前世那一届《中国好歌曲》中最会唱的。也不是那一届当中最会写歌的,更不是那一届中最受欢迎的,可如果论那一届众多杰出唱作人当中最会编曲的,那一定非戴荃莫属。?.
戴荃的编曲有着浓郁的华风风格,尤其是在对于华国古典乐器古筝,琵琶。长笛等的运用上出神入化,几声弦动,几声笛鸣,就将人带入了一种满是华风情怀的气氛当中。
《悟空》这歌对于华风元素的运用十分多元化,词曲俱佳,如果再加上戴荃的编曲,只会更加的精彩。
“还有呢还有呢,这才是第一,我都忍不住想听听你另外三了!”田珍珍一脸的期待。
周霖道:“第二名字叫《苏三说》。”
“苏三?《苏三起解》的那个苏三,那个玉堂春?”田珍珍呆了一下问道。
“嗯。”周霖点头。
田珍珍狐疑的问道:“你不是打算把《苏三起解》用现代的方式唱一遍吧,我可告诉你那不叫致敬经典,那叫投机取巧啊。”
周霖道:“珍珍姐,你觉得我会那么做吗?”
“那倒也是……快唱快唱,我等不及要听了。”田珍珍催促道。
“听着哦……”周霖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开始唱。
“yeah,susan说,
susan在那命运月台前面,
再上车春天开始落叶,
转接间话断了线,
离平京南京是多么远
oh,
那诺言还会不会兑现。
不在乎爱情里伤痛在所难免,
一个人却一个世界,
你是否也像我动摇过几遍,
爱只是个错觉……”
田珍珍都听傻了。
她玩摇滚也有十几年时间了,从最开始不受人待见到登堂入室,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听过太多太多好听和难听的歌曲,无论什么古怪的东西似乎都无法让她惊讶。
可这歌真的是彻彻底底的颠覆了她的常识。
《苏三起解》还能改成Ramp;amp;amp;B?
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呢!
“susan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心惨淡,过往的君子请你听我言。
苏三离了洪桐县,挂了个牌子在那大街前,
被那凶恶群众包围,稍微,等一下,
过往的君子请你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就说苏三把命断。
来生变一只狗一只马,我当报还……”
这段唱白的插入和《悟空》有些类似,却更有风味,更扣人心弦,更残忍,更直观,撕裂了一段时光,把人丢在苏三走出洪洞县监狱孤零零站在大街的那个场景之中,看她为了爱情的付出和牺牲,看她在爱情里的卑微和不幸。
田珍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旋律和词句,也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才华写得出这样的歌曲。
周霖却还没唱完,继续轻轻哼着:
“不在乎爱情里伤痛在所难免,
一个人却一个世界,
你是否也像我动摇过几遍,
是否爱本来善变……”
等他唱完,转头看向田珍珍问道:“珍珍姐,你觉得这怎么样?”
问完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田珍珍正在偷偷的抹眼泪。
“珍珍姐你这是怎么了?”周霖诧异地问道,“你哭了?”
“谁哭了!我只是迷眼睛了!”田珍珍矢口否认道。
“哦……”周霖暗笑,明明是哭了。
听《苏三说》哭了也不用不好意思,前世周霖听这歌的时候也哭过。
事实上,这歌最早出来的时候,周霖根本听不懂,因为他也不怎么喜欢看戏剧,对苏三只是有一丁点的了解,具体是个怎么样的故事却并不是完全清楚。
后来他经历了和许芸月的分别,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听陶喆的《meLody》,偶尔再听到这《苏三说》之后,便去找来了《苏三起解》的故事看。
一边看故事,一边听《苏三说》,看完故事,周霖的眼泪也下来了。
只有同样经历过爱情中悲怆的人们,才能理解苏三的绝望。
只有在绝望中依然不怀疑爱情的人,才有资格得到爱情的眷顾。
前世周霖并不是那个得到眷顾的人,今生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