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急忙就要跟进去,我拉住她,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在她之前迈进庙门里。
老者放下拐杖,从旁边的供桌上挑出三炷香点燃,然后恭敬的鞠躬对着上方的灵牌摆了摆,将三炷香进香炉,然后捡起拐杖,退让到一旁。
为了表示我们的善意以及尊重,我和杨晴也先后上了三炷香。
老者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带着我们出了石庙,沿着杂草丛中间的一条小路,绕了半圈,到达了距离那些石庙几十米远的一块空地处。
这片空地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黄沙,踩在上面会有“沙沙”声响,非常的柔软,而且看样子很有一些厚度。
我们踩过的地方,会留下我们的脚印,因此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黄沙非常的细,不像沙漠上那种粗沙,反而有些像海边的那种细沙。
老者冲旁边比划了一下手势,我顺着他所指看去,发现在一旁的草丛中有一根手指粗细的木,于是走过去捡起来递给杨晴。
杨晴冲老者行了个拱手礼,然后用脚将地上的黄沙抹平,用木在上面写出来许多像是简笔画一样的字。
老者眯眼看着杨晴写下的话,点了点头,待杨晴写完后,也用脚将身前的黄沙铺平,用同样的文字回答。
杨晴这一次充当了刘胖子的角色,边与老者沟通,边进行翻译,以让我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他们沟通的内容。
原话翻译成白话也有些晦涩难懂,而我只关心对话中的重点内容。
果然如杨晴猜测的那样,这里的人真的是曾经金沙古国的遗民,但是他们却不像那些专家猜测的那样,并不属于古蜀国,而是附属与古蜀国的一个非常小的国家。
金沙国民热衷耕种和文化发展,非常排斥战乱,因此并不具备多么强大的军事实力,在古蜀国强大的兵力下,也只是勉强能够自保而已。
古蜀国当年的兵力非常强大,可以与中原地区的商朝分庭抗礼。几经战役之后,两方互相退让,划下国境线,从此互不侵犯。
然而,中原地区与古蜀国那样的闭塞之地不同,经常会有战乱发生,朝代的更迭也非常的频繁。
经春秋战国,天下一统归秦。
秦始皇的战力强大,一时横行天下,无人能敌。
古蜀国在经历连番的战争之后,国力急速消退,无法再继续承受,开始举国逃避战乱向西迁徙。
金沙国没有经历战乱,但金沙国王深知类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毅然决然带领子民加入了西迁之路。
那时代的交通并不像现在这么便利,尤其是如此大规模的迁徙。
在路上,饥饿、疾病、恶劣的天气、野兽等对他们的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出行时这一路的人有数万,而过了青藏高原抵达新疆塔里木盆地的时候,他们已经只剩下了不足一千人。
而这仅存的一千人中,有七八百金沙国的子民,以及金沙国的国王。
他们从塔里木盆地东南角的入口进盆地,在沙漠中迷了路,最终艰难抵达盆地西北角绿洲的时候,竟然奇迹般的还剩下了六百余人。
因为古蜀国的领袖基本都已经在途中逝世,因此金沙国的国王被推为新国的领袖,而新国依然名为“金沙国”。
他们在这里定居了下来,与恶劣的自然环境、野兽以及疾病坚持不懈的斗争,终于完整的建立起了新的金沙国。
然而,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有真正的和平,几年之后,他们便迎来了同在沙漠中的一个小国的征讨。
而那个国家,正是沙漠最中央的精绝国。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在建国之后,金沙国王在稳固人民生存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培养兵力,为了就是防范这一天的到来。
两国交战数次,互有输赢。
因为地理条件的原因,金沙国越战越强,而生存环境恶劣的精绝国则日渐衰退,最终竟然亡国于一场惊天动地的沙暴。
金沙国王不希望再有战乱影响到子民的生活,于是带人继续找寻,终于找到了这片隐蔽的山谷,并举国开暗道,迁移到了这片山谷之中。
不幸的是,金沙国王在这个过程中得了重病,最终没能见到子民们安居乐业的那一天。
至此以后,金沙国不再有国王,只有领袖。
为了纪念金沙国王,金沙遗民们经数百乃至上千年,挖空山体,动用无数人力,设计并完成了金沙国王的古墓。
这座规模巨大的古墓不止是为了纪念金沙国王,更是为了防止有人侵入到这里,打扰到他们的安宁。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彻底断绝了与外面的联系。
至今,过去了已经几千年。
他们依然保持着祖宗们传下的生活习俗,文化没能得到发展。
我们这一次的出现,让他们感到恐慌,以为我们是侵略者,但后来看到冷月有那种实力却没有伤人,他们才稍稍放心,想让我们尽快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杨晴居然会他们的文字,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与他们交流。
老者说,他现在非常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秦国到底有没有统治全世界,已经传到了几代……
他问的问题,我们很难解释清楚,因为里面涉及了太多他们无法理解的文化和事件。
不过,杨晴还是尽全力把她所知道的进行了讲解。
长时间的交流之后,老者长长叹出一口气,老泪纵横,似乎非常的伤感,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便让杨晴帮我问一下,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并希望他们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食物。
老者很友善的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带着我和杨晴回到了冷月他们那边,并一路回到了村子里。
当天晚上,我们吃了一顿“盛宴”。
说是盛宴,其实真的没有什么荤菜,基本都是素的,不过非常的辣,辣得我喝了一肚子的水,愣是没吃下去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