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真是个好名字。”我干笑着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男孩。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不会这么巧正好让我遇那个在历史上留名的田文镜吧?
想着,我的额上不禁滑下几条黑线。说实话,自从我穿越回来遇到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巧合之极?!就算再加上他这件,也不算多。该死的!难道我这次又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唉!心里暗暗叹息:某四啊某四,我是先救你儿子,又帮你培养贤臣,希望你到时会领我这个人情。不过既然这个孩子可能会成为历史人物,那我也先培养一下吧。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不一会儿便有了主意,“我看文镜这孩子身有点单薄,不如让他和星野一起,拜英格为师习些武艺吧。”
“李叔叔,我真的可以学吗?”文镜晶亮的眼睛里闪动着希翼的光茫。
未待我回答,田学武抢先答道:“不,不,我侄儿做公子的伴读已是高攀,哪敢妄想拜在英兄门下呢?”
这人还真够迂腐的,我都想送他两个白果子了。不过看在文镜的面子上,最后我还是忍下了,“嗯,这事就这么定了。”再次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将事情拍板定下来,“玉不琢不成器,严师方能出高徒。文轩、英格我把星野和文镜交给你们了,从明天起他们只是你们的学生,知道吗?”我特意说明就是告诉他们不可以再将星野当做皇家阿哥一般对待。
果然,他们一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异口同声地应道:“嗯,属下记下了。”
“嗯。”我满意地点头,转而对两个孩子说,“从今以后,你们不但要去学堂读书,还要和这两位师父学习。可能会很累,你们能坚持下来吗?”
“能!当然能!”
星野倒是很积极地答应,那是因为他早就想和英格学功夫了。可另一个却半天没吭声。于是我又单独又问了一遍,“你呢?文镜?”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问道:“李叔叔,是不是只要我把学堂和二位师父教的东西学会了,就能像您一样吗?”
“像我?”我不明就里地问道:“像我什么呀?”
“像您一样当官。”他慎重点头回答,“我也要当衡阳县的县太爷,等您走了,我要继续保护咱们县里的大堤。”
呃……这孩子想的真远。我惊讶地看着他。难道……呵呵,看着一脸认真的小男孩,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被人指为酷吏的田文镜了。
* * * * * * * * *
顺利结束招工好几天了,我却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依旧是倍感压力。现在人力是有了,可这材料、工具还少一多半,这工程仍无法全面展工。眼着着四万两白银如流水一般哗哗的往外支,我的心就抽痛的要命,这可都是我的全部财产啊——我的身家性命!
早知如此……唉,算了,哪有那么多早知道。有道是: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昨天的过去就过去了,还是快想想这四万花光了之后要怎么办吧。我坐没坐样地趴在二堂边的县令办公室桌上,独自面对帐本唉声叹气。
“大人,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一阵敲门声将我今天第八十声叹息硬生生的给堵了回去。好不容易才捯了口气,懒洋洋地回答道:“嗯,带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来人就被衙役带进书房。
“大人,他来了。”衙役走上前禀报道。
“嗯,你下去吧。”我一边点头,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一身华丽的衣着尽显富态,看上去不像地主,倒像是个奸商。再看看他的长像,我可以十分肯定自己不但不认识他,而且连见都没见过。
不过,来者是客。我扬起笑容问道:“你是……”
“大人,再下姓刘名宝山,今天冒昧前来拜访,还请大人见谅。”
“哪里,刘兄请坐。”抬手请他坐下。
“谢大人。”他拱拱手找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未待我开口询问,他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在下本是衡阳县人,幼年随父迁往他处。此次回来祭祖,听闻大人为修大堤而倾尽全部身家,此义举令再下实在佩服。遂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刘兄言重了。”我敛目轻笑,他这席话说的十分诚恳,我却半分都不信我拿自己的银子来修堤的事,只有县衙内部人知道,他从何而知?
“不知刘兄缘何得知此事呢?”
“呵呵。”他也笑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怀疑,“大人,虽然您极力隐瞒,但这为国为民的举动又怎么瞒得住大家的眼睛呢?”
呃……我微微一怔,人家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到我这儿怎么就变了?略带尴尬地一笑,“让刘兄见笑了,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可让你钦佩的,本县只是做的只是份内之事。”
‘啪、啪、啪!’他拍着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乃是衡阳百姓之福。”说着,他来到我的办公桌前,从袖中掏出一打花花绿绿的纸放在桌上,“这里有五十万两银子,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我看看桌上的银票,又瞧瞧面不改色的刘宝山。他可真是大方,这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就连朝廷拔下来的修河银子都没有这么多。可他却这么平白的把这么一大笔银子给了我……难道就不怕我动了私心?还是……他给我这大一笔银子本来就目的不纯?!
呵呵,有意思。我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淡淡一笑,完全没有接受银子的意思。顿了片刻才微笑问道,“刘兄,这么一大笔银子,本县可不能收啊!”
“怎么?大人是怕在下的银子不干净吗?”他浓密的眉毛抽动了一下,声音微微上扬。
见他如此直接,我也懒得拐弯抹角,“本县手上缺银子不假,但也不能就因你的几句话,就收了这五十万两银子。”
“原来大人是怕……呵呵,在下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大人打一方匾额送给小人如何?”他笑呵呵的提议。
用块匾换五十万两银子,真是笔划算的买卖!不过,我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天上不会平白掉下一个馅饼的,若哪天真的掉下来一块,不是坑就是陷井,所以这银子还是不能收。于是我摇了摇头,道:“就算如此,本县还是不能收下你这银子的,刘兄请回吧。”做势我就要送客。
这时,刘宝山一改刚才的笑模样,也变的严肃起来,“大人果然谨慎,还真让主子猜着了。”
呀呀个呸的!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还真是让我给猜着了。脸色一变,我没好气地问他,“你主子是谁?”
“是您的熟人。”
“本县熟人多了,你的主子是那位?”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跟我绕弯子,他不累啊?!
“主子说,您若是能猜着,他会送您礼物。”
他说得虽然平淡,但我却可以猜到,他那神秘的主子在说这话时,脸上一定是笑开了花的!
越想越气愤:想和我玩?爷还真就不奉陪,看你能把爷怎么着吧。银子既然是熟人送来的,那我还怕什么,直接收下便是。想到就做,我一把抓起桌上的银票,直接塞到怀里,然后一拍桌子大叫一声,“来人,送客!!”
刘宝山没想到我这就翻脸了,顿时就呆愣当场。随后他就这么愣愣地被我招来的衙役“请”了出去。
在书房又坐了一会,我揣着大笔银票,美滋滋地向后衙走去。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怎么着也得和大家分享分享不是?!嘿嘿嘿……
* * * * * * * * *
从有了这笔从天而降的银子,县里的修堤工程终于如期开工了。
其实五十万两银子对整个修堤工程来说本不算多,但是好在衡阳县官民上下一心,同心协力、同舟共济、共同省钱,让工程进行的异常顺利。除了必须向商人购买的材料外,其他的像是工具、木材、沙石这样的东西,工人们不是自己从家带来,就是自发的组织起来去山里面采伐。就这么经过一个月的日夜赶工、全力奋战,大堤终于在汛期第一场大雨到来前全部修整一新。
待整个工程全部结束并且结算完全部工人的工钱后,我们惊奇的发现,五十万两银子竟然还有剩余。
说来也就巧了,四十二年整个夏天雨虽多,但却都不大。于是,这年的汛期就这么顺顺当当地过去,转眼来到了四十三年初春。
自打进了三月之后,这雨就没停过。都说江南三月桃花汛期,天气变化就像小孩子的脸。可这孩子也不能一天到头哭个没完吧——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在捣乱,还是想再次考验一下去年修筑的大堤,这雨一直就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