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峰虽然是个善于观色察言的人,他似乎有所察觉李白心思,但他不知道李白曾经的故事,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次被帮忙的这个人是我的发小,人很讲义气,我小时候被人欺负,他总是出拳相护,如果让他吃个十几年官司,那出来以后都四五十岁了,整个人也就废掉了,那样的话我心里会有些愧疚的。”
“丁兄真是性情中人,佩服!”
“哪里,来,干!”
“干!”
临走的时候,丁晓芸说了句:“李白哥,有空常来玩啊!”
这是一句很平常礼貌的客套话,但是李白却心跳加速,一股甜甜的感觉在心里涌动。
••••••
今天是李涛被关押的第四天。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铁门被打开了。
“三十三号提审!”一个年轻的警察进来给李涛戴上手铐,门口也站着一位刑警,腰间插着一把手枪。他们把李涛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李涛在进门时看见门上的牌子:提审室。
房间里已经有三个人,一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刑警,估计是预审科来提审的人。这个刑警似乎面相不是善类,一脸的横肉,下巴上还有一个长长的刀疤。
还有是两个年轻一点的警察,他们一个手里拿着文件夹,另一个则拿着一个小型的影碟机。影碟机放在桌子上以后,边上还有一个如手机般大小的录音机。
李涛被指定坐在中央犯罪嫌疑人的位子上后,两个年轻的刑警也坐了下来。
在犯罪嫌疑人定做的位子的正面墙上,醒目地贴着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事实上,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李白一刻都没有轻松过,他煞费了极大的苦心,前前后后作了缜密的安排。这包括人证、物证、起诉、宣判等一系列的法律程序,他是个极具才干的检察官,有着厚实的人脉关系,他非常明白,要把整个案件做得天衣无缝,在程序上就不能有丝毫的漏洞。
“叫什么名字?”一脸横肉的刑警开始发问,态度傲慢。
“李涛。”李涛心想这问的是一句废话。
“你是主动交代还是顽固抵抗?这在你的量刑上将会有很大的区别。”
“主动交代什么?我想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误会?你以为我们公安系统是吃干饭的,天天在误会好人?
“反正你们不是误会肯定是抓错人了。”
“QQ先生!”横肉刑警拍了一下桌子,“希望你面对现实!”
“什么QQ先生?警官,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
“那么二号人物呢?也不明白?”
“是的,不明白。”
“那么亚马逊计划,你总可以说点什么,你自己说出来,跟我们侦破出来,完全是两个概念,你懂不懂?”这个横肉刑警估计有不少年的提审阅历,他说话就像背口诀一样,一点搁楞也不打。
“什么亚马逊计划?我听都没听说过,我最近只是在公司造新一年的预售计划。”李涛实话实说,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他还在期待着警察们突然改变态度,对他敬个礼说,对不起,我们抓错对象了,希望得到您的原谅。
“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的罪行轻重,由你的态度决定,如果你配合我们检举揭发你们的一号人物,那你的将功补过行为,将为你开脱自己的罪行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横肉刑警说话的时候好像故意离录音器很近,似乎是他在作报告,而这个录音录完以后是要派用场的。
在横肉刑警在说话的时候,拿文件夹的小刑警在飞快地记录着。
李涛开始有点迷糊,现在有点紧张了:他们把自己的罪行说得如此肯定,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任何解释,看来自己是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一号二号人物,我真的是什么犯法的事也没做过,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李涛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了。
“好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现在就给你看一看你的犯罪证据。
拿着影碟机的刑警把桌子挪到李涛的面前,按钮一按,李涛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出现在了画面上••••••
要制造这样一个冤案,要把这样一个重大的贩毒罪名栽赃在一个平白无故的人身上,这需要人证物证。而人证物证的获取,除了权力和关系网,最终都是用金钱来搞定。
丁晓峰早就知道包小松一生最爱的女人是刘若婵,只是竞争不过李涛而郁郁寡欢。他试探性地摸了摸包小松的底,想通过他们两个人的财力来完成这件大事。意料之外的是,包小松的态度令他大喜过望,包小松慷慨陈词地表示,只要能够得到刘若婵,冒再大的风险他也愿意,还说,人都是自私的,一辈子只做一件坏事,上帝会原谅的,以后多做好事就是了。
丁晓峰说:没办法,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等我们大事已定,回过头来做些善事,应该不会下地狱的。
他们达成一个共识:黑社会的老大杀人如麻,惨绝人寰,当他拥有了巨大财富之后,回过头来大做善事,他依然可以是一个慈善家,依然可以得到别人的尊敬。
这是什么人的理论?!
两个曾经是李涛的好朋友,甚至是好兄弟,为了各自的利益,残忍地干起了对朋友、兄弟丧心病狂的陷害。
••••••李涛在影碟机的屏幕上看见了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办公室。令他惊奇的是,办公室里有三四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两个穿着便衣的估计是便衣警察,他们手上拿着对讲机,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到处搜索,整个办公室里被弄得凌乱不堪,一片狼藉。
举着照相机的,扛着摄像机的,一刻不停地在拍摄着。闪光灯在不停的闪光,办公桌的每个抽屉都被打开,各类文件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