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之中,曹丕托孤。//.//众人尽皆大哭,哀声一片。半响,曹丕醒转。道“如今之势,朕再三思之,已是无路可行,唯有迁都暂避其峰。汝等可秘不发丧,径直遁往冀州。使人虚插旌旗,疑惑人耳目。便是大都督处,也莫要提前告知。”
接着又从枕下摸出一卷黄绫,交与曹仁道“此乃朕之密旨,若是大都督果有二心,叔父可聚集众臣,宣旨将其拿下。若是无有此事,便将之焚毁了就是。为公平见,此旨已然注明,需曹仁、程昱、曹真、曹休、曹纯、荀攸六人共同署名发布才可。”
众人均叩头领旨。曹丕睁目看着屋顶,喃喃道“朕多费苦心,少年登基。本待挥戈宇内,横扫六和,以靖天下。奈何天不与朕机会,实可恨可叹。今日,朕将即去,只可怜朕之三弟,至今尚飘零在外。唉,皇权,皇权……”口中说着,已是瞌目而逝。他费尽心机,逐弟弑君,临死之际,终是悔之。
曹丕年不及及冠,便以少年之身登基。固然是有人谋划,但其才略不输其父,却也是可见一斑。此时,登基不过两载,便在四面楚歌中薨了,时年不过一十九岁。
众臣见曹丕驾崩,尽皆哭倒。记着曹丕吩咐,自有程昱奔走安置,曹仁扶病主事。将曹丕遗体,偷偷藏了。接着曹蕤并皇后李氏,曹休曹纯亲率虎豹骑保护,曹仁,曹真督率大军,便在当夜三更,偷偷开了北门,直接往冀州而去。
此去冀州一路多有辛劳,又不敢直接而行,唯恐被蜀汉发觉,派人来攻。只得小心而走。进程甚慢。他们自不知,早有人密密注视他们。便在曹丕一死,消息便已传出许都,直往冀城而去。随在其后的,却是径往蜀军大营而去。那曹丕自以为所行机密,却不知早被别人所算计。
按下蜀汉不说。但说司马懿到了冀城,心下欢喜。此番曹丕不走,独于前方抵挡蜀军,不惟给自己腾出了时间,也是将其自陷死地矣。如今朝中大臣,已是半数以上,被他掌握。只待曹氏宗族之人死个干净,便可顺理成章的变换旗号了。
至于蜀汉来攻,嘿嘿。司马懿暗自得意。蜀汉贸然四下发动,虽是雷霆霹雳,势不可挡。却也是将自己身后忘记了。他早已在后满布置了暗棋,只待蜀汉大军尽皆压上,后方空虚,便可发动。届时,蜀汉忙于回军平乱,便是一战击破其的最佳时机。
司马懿望着眼前的墙壁,面上阴沉沉的。要想最终击败蜀汉,却要靠着这里面之人。实是不知其所言的尸兵,究竟能不能如先前所见那般厉害。若是真能达到。则天下唾手可得矣。便是那隐神谷主,虽是一身惊天动地的本领,但毕竟也只是一人,难道还能敌得住这许多怪物不成。只是里面这人委实讨厌至极。其不但看不起自己,竟还敢口口声声威胁自己。
“哼”司马懿微微哼了一声,待到大事底定之时,便是送这人归西之日。自己一旦成为一国之君,若是身边放着这么一个怪物,实在不是件妙事。其人竟还想让自己帮助其重立其族。简直就是做梦。
此人所行所为,俱为天理不容之。若是自己得能一统天下,则天下百姓皆为自己之民,如何能容其残害。自己这般费尽心机谋划,不就是想做一个万古称颂的明君吗。似这般邪恶之人,也只能暂时利用。却是决不能留之的。
心中想地狠毒。面上却依然古井无波。轻轻抬手将壁上一个烛台一扭。随即墙壁上又是无声地现出一个门户。司马懿左右看看。这才低头猫腰而进。随着其走入。身后那门户却是无声地又关了起来。设计之妙。端是巧夺天工。
壁角处地空气忽地一阵波动。柳飞地身影已是蓦然现出。望着司马懿进去地那处墙壁。不由地微微沉思。他此时已经可以肯定。那青龙定是这个司马懿无疑。只是见他在这么隐密之所建有密室。却不知究有什么藏在其中。
方要向前。以神识察看一番。忽地眉头一簇。身形晃动间。已是自原地忽地消失。轻风扫过。便宛如从无人来过一般。
他刚才忽地感应到金翅地呼唤。心知有变。这才先行出来。至于此处。既是已经发现。便不虞其跑掉。回头再来便是。
出地这个隐在郊外地府邸。柳飞身形展动。已是于左近一处山巅上立定。发出意念。不多时。空中一阵振翅之音。抬头望时。金翅已是敛翅落下。走至柳飞身侧。探头蹭蹭。甚是亲热。
柳飞抚了抚它颈毛直竖地毛头。探手将其脚爪上地信件取了下来。展开一看之下。不由大喜。随即双手一合。再分开时。已是一阵轻雾般地粉尘飘落。低头微微沉思。自取出笔墨。就地书写一封信函。绑缚在金翅脚上。向着北方一指。金翅点头。清鸣一声。已是冲天而起。直往北方塞外而去。
柳飞望着金翅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魏国,灭亡地最后一幕即将上演了。自己多年来,奔波劳苦,终是看到了希望。回首又看看远处黑影中的那处神秘建筑,身形一晃,已是消失在原地。
却说曹仁等人护着车驾,一日不过几十里的向前挨着。他本病体沉重,此时强打精神,昼伏夜行的,已是到了极限。正自在马上摇摇晃晃之际,后军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曹仁神情一震,霍然睁目,转头向后看去。但见一骑飞近,到了马前,滚鞍下马,叉手报道“启报将军,有许都军报。”曹仁心中一沉,自己这才走了不过两天,许都便有军报来,想来定是蜀汉有了动静。看来自己一行的行踪,未必便是秘密,蜀汉在许都所派的探子当应不少。
心中想着,伸手将军报接过,就着月光看了起来,看罢,只觉心中猛地一阵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心神摇晃间,却是伸手紧紧抓住马鞍,努力坐稳。挥手将那信使打发走,自己强自深吸口气,传令众军暂且安营,请程昱等人前来相见。
大营立住,程昱、荀攸、曹真等人俱皆来见。曹仁扶案而坐,向众人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等众人坐定,这才取出军报,低沉的道“许都已被袭破。吾等才走不久,蜀汉便已三面夹攻,且有城中奸细相通,只不过半日光景,便已是陷了。”众人闻听大惊。荀攸皱眉道“如是这般,想来我等行踪恐已是泄露,将军此时尚不急走,何以竟反而停了下来?”
曹仁苦笑道“既是汉军早有准备,以我等这般速度,又如何能跑的过他们。若是一直这样奔行下去,恐是一旦遇敌,士卒疲惫间,再也无法御敌。今日事已至此,与其让人赶着疾奔后,束手被戮,不若就地养息,集中虎豹骑精锐,先自将追敌歼其一路,以寒敌胆。只要破其一路,其围便解。他人自也不敢过分逼近。我等方可再转换路线,密密遁走。”
荀攸点头,道“此计可行,只是当早有安排。这相战之地,当有我等主导,莫要被人四下伏击,如此恐士气低下间,难以拒之。毕竟吾等此时兵力大少,实在不可硬碰。当以计胜之。”
曹仁点头,道“此正仁心中所思,故而请先生及诸位前来相商。”程昱点头道“公达方才所言甚为有理。前方三十里处,乃是昔日武帝破袁绍地白马所在,其地地形复杂,多有林木丘陵,且其前自有平原,可利骑兵奔突,当是最为理想之处。可先使人将少主及主母送往濮阳。濮阳城高墙厚,当能守住。只要我等破敌后,再去接着同走便是。”
曹仁点头,眼见众人俱皆没有异议,便将印绶令旗交与程昱。程昱惊道“将军此是何意?”曹仁微微一叹,道“某自觉身体愈重,恐是难以再长途而奔了。先生绝世之才,又是我大魏元老,还请能不辞辛劳,将这副重担挑起。某自率众家儿郎于白马决一死战。若能胜之,自是当尽快追上。若是不胜,则一切都不必说了。”说着,又取出当日曹丕密诏,递于荀攸道“公达外愚内智,思虑周密。此诏便交与公达保管,勿要保得我大魏不倒,储君周全。”
众人眼见他一副嘱托后事之态,心下均是难过。大魏此时风雨飘零,便如风中残烛一般,却都是靠着这帮老臣能将顶着,眼见一个个均是先后死去,今见曹仁又是如此,俱皆泪流满面。
荀攸双手接过,发誓道“将军放心,但使攸有三寸气在,定报我储君无恙,大魏不倒。便是荀攸去了,自也有仲德等人还在,总不叫宵小得志,谋了我大魏国祚。”
曹仁大笑,道“好好,如此某亦放心了。某征战一生,今日便再与蜀汉大战一场,若能死于战阵之上,亦不枉一生矣。”说罢,挥手让众人自退。
众人尽皆拜别,帐外天空已是微现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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