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之中,曹彰等将每日叫战。蜀军却是深沟高垒,不予理睬。众将回报曹丕,曹丕召众谋士商议道“我军兵众而彼军少,当利在速战。如今蜀军闭关紧守,以老我军,迁延时日,军食耗费弥深,且士气日降。诸位卿家,有何策可解之?”
众人俱皆沉思,旁边程昱出班道“陛下,今蜀军北伐,闻听乃是刘备之师,柳飞主导。这隐神谷主实有鬼神不测之机,实难揣摩。今两路来攻,此路蜀军主帅却是法正法孝直,此人多谋善断,其智不在诸葛亮庞统之下。老臣细思其布置,想来蜀军之所以停步不前,恐是其陡然阔地,兵力不足所致。今起闭关不进,想来定是自各处调兵听用所致。俟其兵力安置妥当,成为我大魏之祸也,此不可不防。”
曹丕皱眉道“仲德之言洞察甚深,直是有理。然此际其兵不出,为之奈何?”程昱沉吟道“兵法有云,使我从敌之势则殆,使敌从我之势则胜。今蜀军不动,我当设计调其动。前时,凉州失守,我大魏士卒多有散乱其地,今可使曹洪郝昭二位将军领兵,再从当日退回之地绕进,召拢失散兵士,就地袭扰其后。=老臣料以法孝直之智,比将早有安排。若曹洪郝昭二位将军得手,则可动摇其新得二地之根本。陛下这边只需一鼓作气,便可尽复旧地,并借势鼓荡而下,直撼两川。”
曹丕微微抬手,止住程昱之言,自顾低头细思,半响又道“仲德方才所言,法孝直定有安排,如此若是难以得手。我等又将如何?”
程昱微微一笑,道“若不得意。陛下便可使人暗伏潼关两侧,使车驾尽数东去豫州,做出准备在此地对峙之态。老臣闻听潼关守将乃是西蜀八部天龙将中黄忠与马超所守,尚有昔日吕布手下张辽策应。那黄忠张辽当不会怎样,然那马超却是与先帝有杀父之仇,若见陛下退却,定会不舍。若此。陛下可侯其兵动,将潼关之兵逗引而出,于异地设伏击之。使埋伏之军,趁机夺关。潼关一破,长安则门户大开。自可鼓荡而下矣。”
曹丕大喜,道“仲德真高论也。若欲取之,必先予之,此计大妙也!”当下使曹洪郝昭领兵一万,再往黄河上游偷渡。
二人领令而去,不想柳飞早有安排,将个上游守得铁桶一般,后面便是那当日散落的魏军士卒,也被抓捕一空。曹洪郝昭眼见计不得行,颓然而返。回报曹丕。曹丕却是并不见责,只嘱二人,各领兵三千,密伏潼关两侧。俟潼关兵出之后,便夺关断其后路。二人禀令去了。
曹丕这边又使曹彰挥兵攻关,大战一日,随即收兵,拔营向后退去。细作报至关上,正值姜马岱亦是带兵赶到。
五人聚在一起。细细商议。马超果然着急。一力定要向前追击,全然望了柳飞当日所嘱。张辽眼见马超血贯瞳仁。知晓不好再劝,微微沉吟,方道“某向日多随柳公身侧,听柳公曾言,曹丕之诈,不在其父之下。今引军而退,吾料必有伏兵以对。今孟起要追,自也由得你去。不过,吾等也需谨防魏军偷袭。姜将军与马岱将军才到,曹丕必不知晓。二位将军可不张旗号,只将所部尽数暗伏关上。^^^^吾等追击之时,可有孟起先行,吾与黄老将军随后接应,如此,若是曹丕果有伏兵。吾等追出后,便急速返回,两边夹击,先断其一部,定可重创之。而后,再伺机而动。众位将军意下如何?”
众人闻听,尽皆赞妙。马超也猛地省起柳飞嘱咐,惭愧之下,自也没有异议。当下,众人依计行事。马超自带庞德,并西凉旧部先行。人人扎束停当,饱食上马,开了关门,一阵风似得直杀而出,望着曹丕退去方向追去。
暗伏的曹洪郝昭见状大喜,只是不见黄忠张辽出关,仍是不敢先动。及至过后,关门再开,大队人马杀出,大旗之上写的分明,果是黄忠,与征西将军张辽的旗号。兵甲铿锵之中,已是随在马超之后,向前而去。
二人心中狂喜,暗暗佩服。自家这位陛下之睿智,却是毫不逊于武帝。待到斥候回报,潼关两路大军俱皆离了五十里开外,二人点起号炮,直往关上杀来。
以二人所想,此际关上不过千八百兵士,并无大将镇守,便是一个突击,便当拿下。\只是哪知一攻之下,关上防御之严,实是大出二人预料。郝昭多智,心中暗疑,只是再三观看,却并不见任何大将旗号。按说若是埋伏,此刻便当一声号炮,杀将出来了。此时不出,想来定是自己多心了。当下,只得努力挥军前攻,两下一时纠缠不下。
且说马超带着庞德一路追赶,西凉兵向受马家恩重,此时闻听是与老将军报仇,当真是人人争先,个个奋勇。
直直追出七十余里,眼见前面一片丘陵,且此时行军之处,甚是狭窄。庞德心细,奔驰之中,突地一嘞坐骑,唏律律的战马长嘶声中,猛地顿住,大声叫停。
马超疑惑,传令收住大队,圈马回来。问道“令明,为何停住?”庞德纵目向前看去,沉声道“少将军,前面地势复杂,不利我骑军突进。若是魏军在此埋伏,吾等不得回矣。当先使人哨探后,方可再进。”
马超闻言猛省,转身便要传令。*口尚未张开,却听得两边厢连声炮响,无数魏军自两边闪出,俱皆张弓搭箭,森森羽箭,在日光反射下,一片寒光闪闪。
远处高岗之后,一杆黄龙大旗竖起,曹丕骑跨爪黄飞电马,身披五爪九龙黄缎袍。立于黄罗伞盖之下,以马鞭遥指马超喝道“马孟启,汝今困于我万箭之下,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马超死死地盯着曹丕,双目血红,气息急促下,闻听曹丕所言,不由怒声骂道“窃国小贼,无耻匹夫。汝父害我父性命,此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我马家与你誓不共青天。便知区区羽箭,又能耐我何。你与某拿命来吧!”口中说着,一催胯下烈日兽,大枪一展,已是直往高岗上杀来。
庞德大惊,一把伸出,却未拦住。不敢怠慢,一领手中大刀,紧随而上。西凉众军眼见少将军前冲,不由齐声呼喝,俱皆纵马向前,并无一人向后。曹丕冷冷一笑,自语道“不知死活!”随即喝道“放箭!”
随着一阵梆子响处,顿时“嘎嘣嘎嘣”一阵大响,随即整个天空一暗,“咻咻”之音不绝,万千羽箭,已是铺天盖地的射来。
奔腾地滚滚洪流中,顿时响起一片“噗噗”之声,片片血花炸裂开来。西凉骑卒顿时倒下一片。只是众士卒却是毫不停顿,“呼的厉声长喝中,踏着袍泽的身体,不断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人人弓起身子,尽量伏到战马的脖颈之后,手中弯刀前指,在血花四溅中,一往直前。
马超胯下烈日兽,四蹄攒飞,犹如怒龙腾空,快如电闪雷轰。手中大枪舞成一团虚影,上盘护人,下盘护马。一人一骑,便如同一团烈火般,直趋岗上。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闷哼,马超心头一震,闪目看去,却见庞德脸颊上插着一只长箭,血流满面。兀自挥舞着大刀,紧随在自己身后。众多西凉士卒多有身披数箭的,十停中已是死伤了三停,但只要还能坐在马上的,便尽皆是一个方向,那便是自己地所在。
马超双目含泪,身后俱是自己父亲一手带出的子弟兵啊。今日为报父仇,却是伤亡了这许多,如何不让他心疼。郁气填膺之际,仰首一声长啸“呼喝苍凉悲愤的啸音方起,身后顿时响起一片回声。
曹丕站在高岗上看着,不由色变。眼见马超与西凉士卒之悍,终是知晓当日父亲被其杀的狼狈万分是怎么回事了。眼见着马超一骑当先,已是渐渐逼近高岗。旁边偏将焦萌焦挺已是齐齐催马,各挺手中画戟,直迎向前,来战马超。
马超双目血红,奔不多远,见二将来迎。蓦然大喝一声,如同半空打个霹雳。手中大枪忽的幻起一片残影,颤然急刺而出。无数个明晃晃地枪尖,宛如凭空爆出一朵硕大的莲花。
焦萌焦挺但觉眼前一阵光芒刺目,尚不及反应,便觉喉间一疼,已是翻身落于马下。马超刺死二人,却是并不稍停,烈日兽龙颈前探,赤色地一蓬马尾在空中拉出一道红影,如风而进。
曹丕眼见焦萌焦挺竟是连一合不到,才一照面便被刺于马下,不由脸色煞白。惊慌之下,便欲策马而走。旁边夏侯霸、于禁、王双、王凌已是四将齐出,挺枪跃马,直冲下去,堪堪拦住马超。五人杀做一团,一时罡风四溢,劲气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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