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中,刘备满面哀容。周围俱是荆益众文武,个个均是面色沉重。正中却正有一个人,正自满面泪容的哀恳着。
此人一身缟素,满面风尘,显见是长途奔来,少有休息所致。正是西凉马超派来报丧并求救的使者,
马岱此刻早被抬到一边。他见了西凉使者满身缟素,心中便是一惊,待得闻听叔父已是魂归而去,兄弟又生死难料,当即便是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他自幼经马腾抚养长大,乃是马腾大哥的儿子。与马腾之间实是更甚若父子,向与叔父家三兄弟感情深厚,此时乍闻噩耗,哪里受的了。
刘备哀伤的长叹一口气,道“孤昔日与征西同领血诏,誓要扶保汉室,除贼勤王。豪情壮语,音犹在耳。当日,孤正忙于讨伐伪帝袁术,征西日夜疾奔百里,将帝之血诏送与孤手,相约孤在东南,征西于西北,一俟有成,便两路俱进,如此汉室可扶,乾坤可振。其时,壮逸思飞,言笑音容,历历在目,犹在昨耳。后闻受家师所托以西北之事,甚喜大势已成,更建不世之功业。哪料到大业未举,竟至半道崩卒,此诚吾汉家之大不幸也。吾汉室失却擎天之柱,孤丧一至交之友。西北倾覆,如断吾臂,孤心实痛之。呜呼,天地何其不公也,如何竟要夺吾汉家之栋梁耶”刘备越说越悲。最后已是放声大哭,其哀声凄惨,闻者无不落泪。
厅中一片愁云惨雾。哀声阵阵。众人正自难过,却闻外面已是传来一声哀唤,门前一暗,一道身影已是闯了进来。身段婀娜,虽做新妇打扮,却毫无喜庆之意。却正是马云闻听噩耗,闯了进来。
此时娇容惨淡,双目血红。一双玉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用力处,指节等处均是一片青白之色
奔进厅来,已是一把揪住传信之人,惨声喝道“我爹爹如何去的,汝却与我详细道来”单臂伸处,竟是将那传信之人直接提起。
那人见了自家小姐,更是悲从中来,呜呜咽咽间,将马腾如何接了曹操所传。如何一意孤行,定要入京。如何与黄奎相谋败露,而遭围攻,最后被万箭攥射而死,细细说了一遍。
马云静静的听着,却是无一滴泪流,只是一双杏眼睁得大大地,眼角渐有血珠崩现。待得那人说完,马云犹自未动,娇躯挺立如山。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紧抿着的苍白樱唇,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恸。
赵云眼见爱妻如此模样,心下难过。不由上前一步,张口唤道“夫人”马云犹如未闻,仍是一动未动。赵云大急,终是近前,轻轻拍了拍她肩头,又是唤道“夫人”
马云被赵云一拍,浑身大震,转头看来。见是自己夫君。眼泪始自流下,哀声唤道“夫君。我爹爹他去了,去了啊”其声如杜鹃啼血,苍猿哀鸣。叫出一声来,便是娇躯一软,昏倒在赵云怀中。
赵云大惊,连忙扶住,连声急叫,半响方自醒转,却是一把抓住赵云手臂,哀声道“夫君,妾自嫁君,甚是欢喜,原待一生相伴,绝不相负。怎知今日竟得此噩耗,老父惨死,妾又怎能安心以侍君前?今请别夫君,准妾回家,待报的父仇,再来侍奉。若是不幸丧于贼手,便期于来世,做牛做马,再来侍奉将军吧”说着哀泣不已。
赵云心痛之下已是大惊,哪知马云刚烈至此,一时间竟是难以回答。刘备眼见竟闹到这般地步,不由起身道“巾帼将军不需如此,汝即嫁与子龙,汝之父即子龙父也。汝之仇,即子龙之仇也。子龙与孤,手足也。子龙之仇,孤安肯坐视。况汝父乃是为我汉室捐躯,于公于私,此仇孤必报也。汝暂收悲声,且先回去歇息去吧。汝父之仇,自有吾等谋划。”
马云眼见刘备发话,这才熄了亲往报仇之念,于刘备等人施礼后,悲悲切切的转身去了。刚至门外,却正遇得刚自醒转的马岱进来,兄妹二人见了,又是一番大哭,众人急劝,方自各收悲声,马云自回府中不提。
马岱却是趋前跪倒,向刘备道“岱家中不幸遭此大难,叔父崩卒,欲向皇叔请辞,先自回转,以助吾兄谋之,还望皇叔恩准”说罢,以头抢地。
刘备掩面泣道“将军所求,理也。孤安敢拦阻,只是如今汉中不通,大军不得过,将军如何回转”
马岱泣道“岱之私仇,如何敢动皇叔大军,只求皇叔允准岱领本部,随岱返回便可。岱自有小径可绕。”
刘备点头,道“如此也好,将军回去对孟起说,万事小心,倘不得意,可先来此,待此间事定,孤与其共伐曹操,以报此仇。早晚取曹贼之首,以奉马老将军在天之灵。”
马岱叩谢,又道“还望皇叔请的柳公,以救吾三弟性命。三弟只得百日时限,若过此时限,则万事休矣”
刘备点头道“此事孤定会报于恩师,以恩师座驾之力,十日内当可赶至,便是有事,恩师自也会做出安排,汝却不必担忧。”
马岱这才谢了,起身向刘备辞出,点起本部五百马卒,人人挂孝,竟回西凉而去。刘备这边让诸葛亮庞统总掌南征之事,自己回至后房,便将近日事端,俱皆写明成卷,唤过金翅,让其送与柳飞。金翅早就在此闲了多日,得了玄德嘱托,当即长鸣一声,振翅直往东北而去。
却说柳飞自当日别过刘备等人,即驾金翅直往徐无山而来。这徐无山却在右北平郡内,离着卢龙塞不过一山之隔。柳飞颇有些旧地重游之感,思及当日与甄姜共游塞外,何等惬意,不意又思及容格儿,心中亦是伤感。金翅却极是兴奋,那里却是其老巢所在,长鸣声中,俱是欢喜之意。
柳飞笑叱道“你个畜生欢喜个什么劲,咱们又不是要去你那老巢,到了徐无山,你便回成都呆着,但有消息速来报我”金翅顿时兴奋之情大减。
只不到两日,已是落于徐无山中。柳飞将金翅打发走,自往山中大寨而去。此时张合高览祢衡张燕等已是尽皆迁了过来,与早在此处地云涛联络上,在此山中修建了极具规模的大寨。此时右北平是为袁绍治下,虽知此山中聚集了大量军队,但因其并不劫掠,也自不来挑衅,更因袁绍官渡之败,实是不敢多方树敌,是以双方各安无事。
云涛所带却正是当日离奇失踪的白马义从。他当日潜入公孙瓒军,很快便与白马义从拉上关系。他早从柳飞处得到指示,利用柳飞教授之法,已是将白马义从牢牢掌握在手中,当日当公孙瓒败亡之际,云涛果断领着白马义从离开,径直开上徐无山,大兴土木,建造了庞大的山寨。其部下当时不明所以,及后见张合等人来至,方始大悟,由此,对云涛这个首领极是佩服。
张合等人即与云涛接上,便令张燕从属老幼尽皆转为农户,自在徐无山建起自己的势力。待得祢衡在一个叫做“宁海”的港口,与甘宁等联系上,便将大批物资,自海上由南方,源源不断运来。徐无山因此发展极是迅速。张燕等眼见这般布局,又亲眼见了海军的大舰,均是大感振奋,暗思选择无错,更是死心塌地。
众人来此之后,便公推张合为首,祢衡为军师,云涛却领白马义单为一军。高览、张燕、孙轻、王当等俱为将军,各领人马,按照张合要求进行操演。徐无山一时间,旌旗招展,汇集大军二十余万。
柳飞来到之时,徐无山已是派出五万大军,于塞外建起一个堡垒。取名东进城。其时,塞外正被被几股势力分割。一是东部鲜卑,其首领莫护拔领着约十万臣民,屯聚于大棘城;一为段氏鲜卑首领,乞珍领五万余屯于辽西令支;还有一支最为强大,是为乌桓人塌顿,领族人三十万居于上古宁城,总括辽西、昌黎、右北平三郡之地。再往北却是扶余人和肃慎所地,占据整个东北。东面却是辽东公孙度所辖,治下有带方、乐浪二郡。其更东则是高句丽以及三韩之地了。只是此时三韩,却也正自不时的承受着,甘宁所带的海军侵袭。相信不久便会将三韩之地纳入大汉版图。
柳飞的到来让众人大是兴奋。张合自是大礼叩拜,于他心中,柳飞此时正是他之主公。柳飞却是呵呵而笑,将前后之事,俱皆说于他知晓,张合方始了然。但对柳飞却是自执弟子礼。柳飞见他如此,也不勉强,他二人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便权当为记名弟子了。云涛、祢衡自是不必多说。只有高览、张燕等人,却是对柳飞颇为敬畏,于他面前,直如稚子站于夫子面前,战战兢兢,不敢放肆。
柳飞见地多了,也懒得去纠正他们。这日,众人正自研究如何先攻伐塌顿,只要拿下这个最大的地主,其余外族自然是禀然而尊。却听的天空中长鸣之声,金翅已是自空落下,踱至柳飞身边,挨挨蹭蹭。
柳飞自其脚爪处取出帛书,就灯下来看,待得看完,已是喟然长叹,眼望西方,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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