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一路展开身法,不消多时,便已回到草屋。将盔甲、长枪交与太史慈。太史慈迫不及待的将铠甲穿戴好,提起【嗜血】便展开【雷霆枪法】试枪。【锐金决】内气到处,【嗜血】嗡嗡长鸣,枪尖处竟吐出半寸长的枪芒,伸缩不定,四周气温似突然降了好几度,一片萧杀之气。
吴氏兄弟倒退不迭。太史慈长啸一声,展开枪法。展转腾挪之间,【嗜血】似活了一般,化为一条黑龙,围绕着中间一个淡金色的身影,翻滚咆哮,雷声隐隐。天地间似乎也昏暗了起来。舞到极处,但见黑影翻滚,电光乱闪,搅起阵阵狂风,如雨打芭蕉,水银匝地。
吴氏兄弟只觉如一叶小舟,处怒海波涛之中,一股沉闷之极的气息压抑的胸腔似要爆裂开来,呼吸困难。双双倒跃向后,直至退到院外,方感好受。擦了擦额头冷汗,对望一眼,心中暗自骇然。
太史慈越舞越疾,一声长啸,收枪伫立。遍身枪影如实质般现于四周,旋即慢慢淡去。天地间重现光明,虫鸣鸟叫之声复又入耳。太史慈满面迷醉,一手扶枪,一手摩莎着身上的铠甲,晕乎乎的不知身处何方。
正自沉迷之时,耳边一声轻咳。见柳飞负手立于房门处,脸上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太史慈与柳飞相处日久,已是知晓柳飞脾性。自己这位师父虽学究天人,淡泊宁然,但有时却甚是促狭。自己日常如有犯错,每每被其手段搞的狼狈不堪,哭笑不得。自己刚刚那般失态,师父定是不喜,看脸上那般神情,不定又在想些什么手段呢。嗯,定要想个法子应付过去。
将【嗜血】往地上一插,快步走到近前,深施一礼道“多谢恩师所赐,这般物件直如神器也”言罢,伸手搔了搔头,嘿嘿一笑,脸上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道“那个。。。师父。。。这诸般都好,只是。。嘿,弟子还有一事,还望恩师成全”。
柳飞斜眼睨着他,轻哼了一声,对他那点小心思了然于胸,也不点破。只淡淡的道“何事?讲来”
太史慈腆着脸,又施了一礼,才道“弟子自习得【锐金决】来,劲之所至,诸器皆不能受,今虽得【嗜血】,但尚缺一把良弓。那个。。嘿嘿,恩师,您看。。。。。。”
柳飞点了点头,道“却是忘了汝亦善射了,也罢,索性便一发成全了你”转身向屋内行去。太史慈见柳飞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又无别话。正心下得意,偷笑得计。浑没发现已转过身的柳飞,嘴角微扬,满脸的促狭。转身待要开溜之际,耳边却飘来一句话“去临一百个‘忍’字,晚间交与为师。”太史慈脚下一个趔趄,俊脸顿时垮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应了声“是”,无精打采的向自己房中挪去。看的吴氏兄弟掩嘴偷笑不已。
柳飞回房坐下,想想亦感好笑。定了定神,取过些黑石,运起【气精之火】,不一刻便凝出一把黑沉沉的大弓,拉了拉弓铉,几有七石之力。以阴刻之法于弓身刻上【追魂】二字。尽显古朴厚拙之意。又炼出二十枝箭,却以阴劲将其中分子隔成小段。用时,内劲注入其中,离铉后将爆成漫天小箭,一丈方圆无人可避。取名【碎星】。
即将弓箭炼好,柳飞又伸手取过晶石。暗自思量,炼物自己已是得心应手了,但炼制药物却没试过,炼丹需要丹鼎,这晶石能汇聚天地元气,若以此石制成丹鼎,所得丹药应不为凡品。当下催动【气精之火】,却以【坎离真气】运行。顷刻制得一只三尺见方的小鼎。鼎身云纹隐现,雾气升腾。那纹刻古朴典雅,乍看像是些符录一般,呈现着神秘的气息。通体洁白如玉,又隐透红光。柳飞简直满意极了,遂取名【神农】。
柳飞伸了伸腰,站起身来,推门出来。见天色已显朦胧,却是近晚了。吴勇过来禀报膳食已经备好。
晚饭之后,将【追魂弓】【碎星箭】付与太史慈,并告诫他慎用【碎星】,一来只制得二十枝,二来,此箭委实霸道,有干天和,当尽量少用。太史慈唯唯答应。
回到房中,柳飞又将那些陨石取出。这段时间的炼器,让他兴趣盎然,其乐融融,大有自得其乐的感觉。略一点算,晶石却只剩七块,黑石也只剩十几块。想起那山谷中一堆堆的,不禁心头火热。终是按耐不住,决定让吴忠吴勇去全部运回来再说。将黑石收起,把剩下七块晶石,一一炼去杂质,以【坎离真气】制成七块玉佩。玉佩正面一副云海月影图,一人负手立于悬崖之上,仰首向天,衣袂飘动。脚下云翻波涌,一轮圆月当空。寥寥几笔,却使整个画面如同活了一般。反面以浮雕手法,三个竖体大篆:隐神令。字体四边以波涛流云点饰。一股苍劲古拙之意扑面而来。
自己既已开山收徒,也应该有个门派的名字了。想起刚来这个世上所在的小谷,便直接为自己的门派取【隐神谷】为名了。这隐神令就作为自己本门令牌使用吧。思虑停当,这才闭目入定。
第二日起来,将太史慈、吴氏兄弟全部唤过来,将自己开山之意告知三人。三人俱都认为正该如此。自此,柳飞便自号“隐神谷主”。隐神令为本门信物,兼做传令之用。又将藏有晶石的小谷位置细细画了,交与太史慈、吴勇,让其设法将那些陨石全部运回,尤其是坑底那块核心最是重要。并嘱其隐秘行事。二人领命去了。又让吴忠回东莱,向王洪调取一批药材,既已有了【神农鼎】,柳飞便准备炼制些丹药备用。那【百草】自来就是整日游荡,搬回甚多奇花异草,珍稀药材,不必细表。
这一日,却是吴忠先回。王洪得知柳飞要炼制丹药,恨不能将药铺掏空,一再嘱咐,待到丹成,定要给他送回一些,以做镇店之宝。
材料已然齐备,柳飞便即开鼎炼药。拣选药材入鼎后,盘膝坐于鼎前,双掌虚抱。以水神气为引,以【气精之火】凝练。精火方起,神农鼎四周天地元气便蜂拥而入,整个鼎雾绕烟转,白雾迷蒙中,红光闪烁。
柳飞这一入定,便是七日。太史慈、吴勇二人已回。却见柳飞炼丹所在的茅屋,尽被浓厚的雾霭所掩。
至第八日,柳飞双目睁开,丹成收功。只听鼎内噼啪轻响不绝,围绕的元气忽的尽没入鼎内,又复散去。一股股的异香飘荡于小院上空。令人闻之。便通体舒泰,如登极境。
柳飞开鼎验看。鼎内本分为七格,按北斗七星排列。此次炼药,柳飞只在四格内添了材料,此次也就出了四种丹药。分别为【涤髓丹】【培元丹】【孕灵丹】【九转还阳丹】。涤髓丹功能伐脉洗髓,滋润开阔体内经脉,为改变人体质之用。培元丹一颗能增二十年苦修之功。孕灵丹却是开智健脑,提升精神力之用。九转还阳丹则是真真的救命之用,只要没咽气,无论中毒还是重伤,一粒便可豁然而愈。对于一些重症,也能暂时保的性命七日。四种丹各得百余粒,柳飞取玉制瓶,分别装了。让吴忠取了一瓶九转还阳丹给王洪送了去。给他们三人也每人用玉瓶装了三粒,以便不时之需。其他丹药则自己收了起来。
翌日,将三人打发一边,各忙各事。柳飞将自己关在屋中,将那块陨石内核剥离,色作纯白,荧光流转,看似像是一股水流般甚是柔软,用手拭去,却是坚于金刚。柳飞沉下心神,以神念探查。怎料神念到了石面,却怎么也进不去。柳飞不信邪,提聚所有功力,狠劲扑去。方感到神念一丝丝的缓缓向里而去,只是那速度比之蜗牛还不如。堪堪过了顿饭功夫,柳飞已是汗如雨下,快要撑不住了。就在想要放弃之时,神念却终于突破,柳飞只觉轰然一声,只觉如同使劲推一扇门,门后却突然抽了支撑,大力推去,却突然无着力之处,那感觉甚是难受。
柳飞强自抑制心中难过,心神放开。却见石内竟是一片空寂,只觉无边无际,如置身浩瀚宇宙中似的。没有任何光源,但是却很亮,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明知不可能,但偏偏却真实存在。整个内部处处矛盾,却又和谐无比。
柳飞收回神念,疲惫无比。只能先入定恢复。自入定中醒来,却突然感到些不同,仔细体会下。却发现自己坐于屋中,但意念却能替代眼睛,将外面一花一木,山川河流尽收脑中。有种天地尽皆掌握的感觉。柳飞大惊,细思原因。
原来刚才他费神探查陨石内核,几乎将心神耗尽。如果时间再稍长一点,纵使不当场变成植物人,也会变成一个白痴。可赖天之幸,终于在最后关头挺了过去。正符合破而后立的真意。无意中使得精神力得到大幅提升,六识尽通。想通后,柳飞不禁暗呼侥幸。
既已过了此关,神念运用已臻至极境。再回头看那陨石内核,便容易了很多。只是这内核不过拳头大小,怎么里面给自己的感觉竟是如此之大呢?这内核又能做什么呢?柳飞不禁沉思着。忽然心念一动,想起以前看的小说中说的那种储物戒指,其中描绘的景象似乎和这个形似。那么是不是自己可以尝试炼制一下?单是炼出个形状来简单,但怎么才能与自己心念相通呢?柳飞苦苦思索。。。。。
“意念。。。。意念。。。。。”柳飞喃喃自语着,“啊呀,我明白了”柳飞脑中灵光一闪,心中豁然开朗。既然是要与心念相通,就必须用心念之力进行炼制。正所谓一把钥匙开一扇门,刚才差点让自己变成白痴的那种精神力,就是炼制这个储物戒指的关键。
精神力是人体大脑中“松果体”主导的。道家将松果体称为上丹田。修炼之人创出了诸多修炼上丹田的功法,可惜俱都没什么进展。而后世所谓很多怀有特异功能的人,其实就是松果体发生异变所致。柳飞自己原本对精神力也没进行针对的修炼过,只是在入道后,做为得到的一项辅助功能,抱着好用就用的心态对待。他以入道之体而修上丹田,本就事半功倍,再加上刚刚的突破,才得功成。
现在要做的就是用精神力提聚精火,用神念进行炼制,也就是常人一直传说神仙们才有的功法――神炼。
柳飞平静了一下心神,深吸一口气。微瞌双目,慢慢沉入心神,身体放松。意念于似有若无间积累着,引导着一丝精火上升,慢慢与意念相合。但觉自己慢慢变成了一团火,那火便是自己。没有任何不适,只有一种生命的韵律在跳动不已。
柳飞无悲无喜,意念中,那块陨石内核缓缓升起,慢慢被纳入火中。燃烧着、变换着。慢慢变成一枚古拙的方戒形状,而戒指内部混混沌沌的,直到意念中闪过一句“纳须弥于芥子”的轻喝,但见那空间陡地一顿。刹那间,如日出东方,光耀九州。再无半分浑沌之意,整个空间柔光蔼蔼,一片清凉。柳飞心知事成,慢慢收功,意念归位。
慢慢睁开眼睛,面前静静的躺着一枚古拙的方戒。色做乌黑,非金非玉。也无半点光华,毫无其前身那荧光流转的异像。拳头大小的一块微缩至一枚小小的戒指,竟毫无多余,心中不禁咄咄称奇。
抬手将戒指戴上,霎时,一种骨肉相连的感觉兴起。仿佛那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开。
目光扫过屋中那堆小山般的黑石,心念微动,那堆黑石便凭空消失。心神进入戒指,果然角落中,一堆黑石静静的堆在那。心神一动,手中便多了一个黑石,再一转念,黑石又回到了戒内。柳飞大喜,将剩下那堆晶石,还有神农鼎和自己所炼的各种丹药,统统纳入戒指内。起身在屋中来回度了两步,毫无什么负重的感觉。心中大喜,此物竟真的神奇若斯,竟是自成一界,遂取名【乾坤戒】。
第二日,太史慈三人入内请安。见昨日搬回的任多石头不见了,问起柳飞。柳飞但笑不语。太史慈心下腹诽不已,却也无奈。
柳飞每日讲武练功,心神无羁。消遣之余,起了兴头,自己动手按照后世手法酿了几种酒,更是加了一些【百草】寻回的珍稀之物。直让太史慈三人饮罢后,直接呈现了半天的痴呆状。要知此时的酒多是将谷物蒸煮后,发酵一下,略略沉淀,便以成酒。所谓好酒也不过是加了贮藏的工序。再好的,帝王所用之贡酒,也不过是在过滤后,再加以贮藏,使酒质清亮些而已。这和柳飞用后世酿酒工艺,且用自身精火培制,更是加了诸多奇草后所得,根本没任何可比性。简直就是一个成年的健壮的巨人欺负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柳飞兴之所致,用晶石炼制了一个白玉葫芦。将所制酒水注入后,不仅酒香馥郁,因多了一份灵气,更是如蜜如稠,饮之心神俱醉。让太史慈等人每每垂涎不已。
这两年中,柳飞等逍遥世外。大汉吏治却愈加败坏,各地民不聊生,盗贼如牛毛。整个大汉治下已是疮痍满目了。
公元一八三年秋十月,柳飞负手立于门前看秋雨连天,心中忽有所思。便安排吴氏兄弟准备行囊。让吴氏兄弟搬取太史慈老母回东莱回春堂安置,仔细侍候。又嘱太史慈曰“异日若北海有难,可往救之。”却不准太史慈出仕,只在家中侍奉母亲,勤修武艺,以听传唤。太史慈自是唯唯应诺。
第二日,风雨如晦。柳飞腰挂白玉葫芦,轻袍裹身。随身只带一笛一貂,望北而去。自此,足迹踏遍华夏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