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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帝命

    儒道执圣界之牛耳,门中弟子虽在学府修习,可已经常常被邀,作为幕僚宾客出谋划策。一些知名学府的学生,一旦修习完毕,甚至可以直接免试,入仕参军。儒门学府就是以这种方式,代替了宗门,极富权威。

    而宗门教派则被当做毒瘤,七大国倾尽全力打压,近年来更是想将其彻底铲除。儒道则公开宣扬,宗派是七国弊病,不除不能安天下。

    这黄脸书生仍是学府学子,但是已能调遣衙役,但和一些可以说动将军,调动兵权的天才门生来说,又显得微不足道。他盯着眼前的屋棚,那里还留着祭祀的痕迹:“果如老师所言,宗门是一国毒瘤,不仅举行淫祀,更蛊惑人心。”

    按照儒门的说法,道门以长生迷惑世人。世人皆知有山中有仙,可以得长生,而看淡生死者只在少数。为求长生,自然弃本业而不顾,去求仙问道。如此一来,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动摇一国之根本,国祚难存。

    黄脸书生修有一口浩然气,言语却堂而皇之:“这些道门中人神神鬼鬼,自比仙神,在前朝以至敢假借修道之名,掳掠婴孩,作威作福。如今残存不足为惧,但仍是本朝祸乱根源之一。你们不用留手,势必要将此人留下。”口气丝毫不客气,言下之意,便是不论生死。

    书生下手阴狠,前来荒僻之地主要是为了功绩,因为这对于他的仕途大有好处。几个武夫听了,更是没了顾忌,一撩袖子,蛮狠地撞进门内:“江淹,快快滚出来!”江淹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之一,明明是儒道门生却和道门中人勾结,这也是无法容忍的。

    韩琳儿心下还想虚与委蛇,套出话来,但听丁奉:“机关算尽太聪明,随心所欲就好。”想开解韩琳儿的魔劫,太难。一时之间,丁奉能做到只有这些。韩琳儿有自己的办法,只是跟在丁奉身边,才变得有所考量和取舍,但丁奉却告诉她凭心而为。这下,她终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韩琳儿一脚夺门而出,丁奉只听一阵乒乒乓乓,又传来数声惨叫。不一会儿,韩琳儿走了进来,一条金索帮着五个壮汉,还有一个文弱书生,顺势往地上一丢。这五个衙役伤了筋骨,但有武功在神,固然冷汗直流,可还清醒。这文弱书生可就不好受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丁奉瞪了眼韩琳儿,让她从心所欲,但也不是这么个做法。事已至此,丁奉只好着眼这几人,首先他看向这五个修习武道的:“只炼肉身,不炼五脏,属下下之流。”这几人武功不高,可身负官运以及武道气运。丁奉是何等境界,只需观这几人便可见圣界武道全貌。

    武道成圣,难于登天。修行耗费之大,无可估量。譬如林乾坤,在苦界修行时,把武道推衍到前无古人的境地。但他修行所耗费的天材地宝,就需一国支撑,还得有国运镇压,直至进入玄牝之门,才算彻底定鼎,地位无可撼动。

    丁奉机缘巧合也随林乾坤修习过真武武道,眼界不凡,知道武道耗费之巨,在于焙炼肉身,挖掘潜力,开启亿万穴窍,对应天上星辰,身化大千。不知要倾尽多少,才能造就出这样一位武道巨擘来。林乾坤天赋异禀,耗尽一国之力,换做旁人,有一界鼎力相助,都未必能成。

    今时不同往日,林乾坤已是万界武道第一人,尊为真武帝子,武道气运因而隐有抬升,在圣界也有此种迹象。丁奉一望而知:“林乾坤已成洪荒武道源头,寰宇武道第一人,又成帝子,修有先天帝道。这股武道势头在各界隐而不发,待到有朝一日迸发,怕是不逊色于真龙帝子的龙界。”

    修炼先天帝道者,神通法力的进境与权柄势力息息相关。真龙帝子有龙界以及妖族,还有部分道门支持,但这还不够,因其中只有龙界一支是完全投靠,其余不过见风使舵,一旦不利,自会寻求脱身之法!而林乾坤看似只有一国支持,但绝无二心。此时林乾坤又成了武道至尊,参透武道奥义,悟得‘武道即人道’,因此有人道气数亲近,这股力量不容小觑。

    千古大阵为的就是推衍帝争结局,三大帝子在这影响不小。三大帝子究竟谁能获胜,也是四圣最为关心的。丁奉在这里头窥见了真龙,真武两位。唯有真命帝子,看不透。

    儒门四圣分成两派,分别支持真龙,真武两位帝子,或许已把真命帝子剔除帝争之外。但丁奉则不敢小看这位真命帝子,他与姬天问暗中交手无数,却只有一面之缘。而交手中,丁奉吃了暗亏,如今还未能得报。

    “姬天问这人以退为进,任由林乾坤与真龙帝子引人瞩目,自己却在暗中发展。不仅借走道门气运,就连神道也被他收入麾下。”

    三真帝子当中,只有这一位,丁奉最是忌惮。可偏偏很多人不以为意,认为他修成神道金身,断绝前路,之后即便登上仙帝之位,也只能成为摆设,作为道门傀儡一般的存在。而此人胸有城府,奸猾狡诈。岂会甘心做一辈子的傀儡,做一个无实权的仙帝?姬天问必然有所图谋,只是图穷尚未匕显,众人还蒙在鼓里。

    丁奉以为姬天问这人是帝争的最大变数,如若不是玄牝之门阻碍,丁奉早想尽一切办法,将秦道衣从他的神国内救出,再毁他根基,废去他的帝道修为。可惜姬天问已进入玄牝之门,这是丁奉始料未及的,一切只能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帝争之变不是区区一座大阵可以推衍出来的。儒门四圣入局已深,还不如身在局外的丁奉看的透彻得多。机关算尽终成空,儒道若要延续还得摆脱当前的境地。

    丁奉着眼于这文弱书生,便知儒道的如日中天或许是一重假象。就如同这书生一般,外强中干。不得不依凭某一位帝子,才能苟存于第十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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