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泽轩摆摆手,挡住正要上前的众位侍卫,然后,走到桥边,幽深的目光,投向深不见底的峡谷。『雅*文*言*情*首*发』
“殿下!”见敖泽轩不让上前,秦天猛地上前一步:“殿下,要是那九尾灵狐伤了子夜……”
“不必管她。”淡淡的打断,敖泽轩深深的看了秦天一眼,随后,向他手中塞了什么,便是直接跳入深渊。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清冷,以至于,沒人想到他会跳下去。
有敖泽轩的神之白虎拦着,雪柔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子夜的,但是那天空的飞鸟,却是不合时宜的扑了过去。
利爪,划断绳索。
是的,绳索。敖泽轩跳下去之前,就是向秦天的手中,塞了一根绳子。他,是抓着绳子跳下去的。他救紫萱,他也要命。
可是现在这样,绳子被割断了!
那一刹那,白虎便猛地转身,扑向天空中的飞鸟。
飞鸟一惊,拔地而起,雪柔却同时化作九尾灵狐,伸展狐尾,将它抓回去,直接摔到白虎的爪下。
一下,飞鸟死绝。
喷溅的鲜血,染红一地白雪,但是秦天的目光,却是阴沉的厉害。
“子夜,你的坐骑惹了祸,如果殿下不能回來,你就等着本将军血洗东城吧!”
那边,子夜却是怔怔的,根本沒有理他。
她还在出神。
敖泽轩……为了救紫萱,跳下去了。
她苦笑。
她想得到的,得不到吗?
她杀不了紫萱,争不过紫萱,她要怎样,才能赢?
紫萱沒有想到,敖泽轩竟然会陪她跳下。
火正烧着,温暖的火光映着她的脸颊,暖暖的,让她的眼眶发红。
她至今都记得那个和金若怡结拜的午后,金若怡说过,幸福,就是寒冬之中,又一个人会默默的为你点燃篝火,却不求你一句感谢。
所以……现在,她在感谢他?
“你怎么了?”
见紫萱红了眼眶,敖泽轩的心,一阵发紧。
还是摔疼了她吗?他,明明把她护在了怀里,还是摔疼了她吗……
在她安静的落下悬崖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离不开她。他离不开紫述,不能沒有这个替身。
“还好。”
勉强的笑了笑,紫萱坐直了身子。
她……一点都不痛?
敖泽轩靠着岩石,一言不发。
这样也好,紫萱无声的笑了笑,然后便是紧了紧衣服,.
这天……真冷啊。
敖泽轩会让火一直烧着的。
紫萱知道,敖泽轩不会让她管这火的。她知道,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她只想好好休息,让一切都恢复平静。
睡梦中,她成了九王妃,目光冷厉,呼风唤雨,只是,好景不长,她被人陷害,死于非命……
猛然惊醒。
火,依旧燃烧着。可是不知为何,紫萱会觉得那么冷。她移动了一下,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忽的,她似乎想到什么,勉强跪行到了敖泽轩身边,小心的推了推敖泽轩:“殿下,今天,可是月圆之夜?”
敖泽轩睁眼,他很累,而且受了伤,好不容易睡一会儿,却是被紫萱吵醒。他很怒:“下雪,无月。”
“正常來说呢?”
察觉到敖泽轩的怒意,紫萱的语气弱了许多。
终于,敖泽轩注意到紫萱那异常惨白的脸色,皱皱眉,闷闷的回答:“是。”
禁地。
冷月心孤身一人,拿着金若怡的血,寻找着紫萱的身影。
“不在?”冷月心喃喃自语:“沒有师姐的血,萱儿今晚可怎么熬过去?”
“为何?你的脸色这么差?”
见紫萱不说话,敖泽轩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月圆之夜……
又是一阵寒意,紫萱瑟瑟发抖,无力的回应道:冷。“
冷?
月圆之夜会很冷?
北冥极寒丹是至阴之毒,会在月圆之夜发作,中毒者全身发冷,痛不欲生。此毒极阴,女子中毒,沒有解药必死无疑,就算是男子,也会无比难受。解毒,一定要用至阳龙血。而如果沒有解药,又是个女子,则可以用至阴狐血缓解。
紫述……就是死于北冥极寒丹。
而他敖泽轩,便有至阳龙血。
只是,当初不过是一念之差,他便眼睁睁的看着紫述送命……
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紫萱,敖泽轩的心,又是一阵收紧。
随后,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北冥极寒丹是东城的极品毒药,紫萱一直被软禁禁地,又是如何招惹了东城的人?
穆凌云偷救紫述魂魄,如今紫述却是下落不明。
金若怡刺杀志在必得,却因为紫萱插手,宁可无功而返。
冷月心为人轻佻,到处寻花问柳,只是对紫萱,却沒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而他自己……冷血无情,却为了紫萱,跳下绝壁?
种种的种种,让敖泽轩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也许,紫萱就是紫述?
此刻,紫萱早已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敖泽轩一阵心疼,上前,伸出的手,却是僵在空中。
紫述胸口,有一个郁金香形的妖印。妖印,可以随她千世轮回。
紫萱若不是紫述,他救她,合适吗?
敖泽轩皱了皱眉。
他的血,和别人不同。
他的母妃,是冥国有名的毒师杜冉梅,杜冉梅的血,有剧毒。所以……他的血,也有毒。
如果不是解北冥极寒丹的毒,紫萱若是喝了他的血,必死无疑。
而他,又不确定紫萱到底是不是中了北冥极寒丹……
思索良久,他终于抱起紫萱,动手除去她的衣服。
直至……目光触到那郁金香形的妖印。
敖泽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让他怎么相信?让他怎么相信!
他的述儿,他冷傲的述儿,如今,变成如此温婉的女子……
平定了一下心情,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其实……这也是他希望的不是吗?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王妃乖乖的,听他的话不是吗?
刀刃,划破手腕。
敖泽轩看着自己的血,流入紫萱的口中,看着她紧颦的眉头终于逐渐舒展,嘴角的笑意更浓。
这似乎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让他的述儿,以一个温婉的形象,回到他的身边。
他也想过,如果紫述不是那般冷傲的女子,依他当时的势力,想在龙宫活的很有尊严,是不太容易的。开始,紫述对他真的很重要,但是到了后期,他过关斩将,收拾了政敌无数,紫述的冷傲,就成了伤他自尊的利刃……
“现在好了,你再也不用那么累了。”抱着紫萱,敖泽轩轻轻的为她捋了捋碎发:“一切都好起來了。我会好好怜惜你的……”
外面,邪恶的北风不屑的冷笑着呼啸。
他若是真的懂得,怎样怜惜恋人。紫述,又怎么会死于北冥极寒丹……
早起,紫萱的心,猛地一震。她奇怪的,不是自己被敖泽轩抱在怀里,而是……
她,还活着?
她听雪柔说过,她从幻化为人的那一天开始,就被北冥极寒丹折磨,月圆之夜,若沒有至阴狐血缓解,她必死无疑。
那狐血是谁的,是谁送來的,她根本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是穆凌云,但是,杜莲罂说不可能是。
因为,至阴狐血再谁身上,无人知晓。
一月一次呵,只要喝了那來历不明的狐血,她就能活下來了。
可是昨夜,她又是怎么撑下來的呢?
她的身子有些发麻,大概是太久不动的原因。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动了动,想换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
但是,她刚刚动,就发现了很严重的问題。
她惊得面红耳赤,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子,是光着的……
看來,昨晚是敖泽轩用体温为她驱寒了。她不知道该感激还是埋怨,但是,不可置否的是,到了这一步,她很欣赏敖泽轩。
这种坐怀不乱的定力,她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有。
她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最起码是个女的吧?
只是……
“好了么?”
带着热气,敖泽轩附在紫萱的耳边,说的无比温柔。
回过神,紫萱的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微微低头,淡淡的应了一句:“不冷了……”
果然,是北冥极寒丹。
果然,是紫述沒错。
看着那羞得通红的脸蛋,敖泽轩不由得一笑:“跟我,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嗯?”
紫萱略带惊疑的回过头,目光触到的却是敖泽轩关心的目光,那目光,惊得她立刻避开目光。那般温柔,不像他,她也不可能适应。
敖泽轩把下巴抵在紫萱的肩上,眯了眯眼睛,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沒什么。”
毕竟……她都不记得了。
敖泽轩释然的笑笑,松开紫萱:“我出去,你把衣服穿上吧。天气冷,动作快点,别冻着。”
说完,敖泽轩把自己的衣服铺到地上,将紫萱移过去,又替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披风,这才从怀里拿出紫萱贴身的衣服,交给一脸不解的紫萱。
紧了紧冻得发硬的中衣,敖泽轩淡漠的站起身,走向洞口。
紫萱的眉,微微颦起。
她的衣服还是温的,可是他……
他是怕衣服凉了,她穿着不舒服吗?所以,一直都贴身放着……
看着披在自己身上那一件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再看看敖泽轩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走入凛冽的北风中,紫萱的心,又是一动。
外面比这里冷多了不是吗?洞里的火还沒有熄灭不是吗?外面什么也沒有,冰冷的北风会直接砍到他身上不是吗?他穿的那么少,留在里面比走出去更合适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