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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牢狱之灾(4)

坐躺在警车的铁囚里心痛至极。血液像从身体里涌出来,慢慢地铺满全身。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就像骨折一样,身体逐渐变得冰凉。我侧躺下来,嘴唇紧贴着囚车的铁护栏,感受着不一样的葬身成仁,吻着身体流出的血液带给自己的最后一丝余热。车子启动向前开着,我朦朦胧胧地看到了窗外哭泣的万玲,于是费力睁开眼睛,看到她的嘴巴在动,像是在说:“志远,我等你回来。”

    车子开出法院的门前拐角,二狗正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警车驶过。曾今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变成了今日的公报私仇同室操戈。朱二德,这次你虽然赢了,但未必你的未来就会通衢广陌惟意所之,我周志远虽进了班房却非穷途末路命不久矣。骑驴看唱本,我们走着瞧。

    徐州监狱在苏北该是最大一处关押犯人的狱所,曾早就在电视上看到过关于老犯子欺负新人的事情,这跟去部队参军是一样的,新兵蛋子受老兵欺负像是天经地义。如今,我即将再次回温那段历史。区别的是,前者着的是军装,后者穿的是囚服。

    监狱,一个犯罪的代名词。高墙大狱笼罩着无比的黑暗,仿佛世间所有的罪恶都紧紧地包裹在严密的铁丝网下。可谁知道类似于地狱一般的院墙里,收藏着多少冤屈的灵魂,除我之外又有多少的善良屈服在法律的天平下。这样的一条条铮铮铁骨足以撕裂世间最肮脏的丑陋。

    徐州监狱给我留下了太多的伤痕,刚进去那会是老犯子的欺凌,虽说自己单打独斗不屈他们,可监狱里那些人都早已形成了帮派,即使你三头六臂也最好装傻听话。于是给他们洗内裤、端倒洗脚水,在监狱的工厂里挥汗如雨地干着本属于他们的活。在里面的日子,我几乎没说过话,起初他们认为我是个哑巴,后来也就习惯了我的沉默少语。

    第一个来探监的人竟然是王子明,他说徐州监狱的副监狱长曾是他战友,这里虽有探监的规定但对我不会有,任何人来只要我愿意见,随时都可以。我问他为何还对我如此照顾?他说如果不是看我父亲的面子才懒得管我。我问他羽佳过得好不好?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如果不是因为你,羽佳也不至于连个人都找不到!”我问是不是羽佳出事了?还是二狗欺负她了?他一脸愤怒的表情恨不得把我吃了。后面任凭我怎么追问,王子明只字不提羽佳的事。我暗自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找到羽佳。

    万良一共探监六次,每次也没有其他的话说,老生常谈着那些等着我、公司不会放弃我之类的话。二狗来过两次,我本想见见他问问羽佳的近况,可我不想再制造矛盾,于是都被我拒绝了,后面慢慢地他也就不再坚持了。其实我想说,如果他再坚持几次相信我会见他的。万玲到徐监看我的时间最多,每个月都会出现。她替我想的也最多,每次都提醒我别忘记给父母去电话,毕竟她瞒着我爸妈说我是去了外地的项目,要一年才能回来。

    在万玲的细心照顾下,母亲在我进徐监的一个月后就出院了。在电话里她老人家一个劲夸奖万玲是个好孩子,既孝顺又懂事,重要的是能跟她有说不完的话。这哪里还是万玲啊?莫非她真的变了?但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她为我做的这些,用母亲的话说,是个恩人。

    朱大江在我入狱半年后来过一次,那天他戴着一副墨镜,一身西装革履从上到下一身黑。我说你是来探监还是来扫墓的?他说很佩服我还有心情开玩笑,然后什么也没说,悄悄塞给了管事的狱警五千块钱就走了。

    徐监留给我的那段记忆刻骨铭心,如果要写足以没有终末。可我不想再去回忆那段叫人没齿难忘岁月,很多时候更是伴着痛彻心扉。里面的人几乎个个面生憎恶,对世界充满了愤愤不平。记得住在隔壁的一位狱友年纪轻轻的就在枪眼底下去了轮回的路,那天,狱警挑了一部分犯人去刑场直面执法,让我顿时有了灵魂出窍之感,人生在那一次被顿悟。出去了我不但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出个人样!

    我在徐监里服刑整整一年。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回头注视着眼前的高墙大狱,突然有点舍不得离开。人在一个地方生活成了习惯,无论是何种方式总会产生留恋。可我不想再来这个地方,无论是看人还是别人再来看我。

    出狱的那天,我谁也没有通知,可万玲跟万良早早地站在了徐监的大门前。万良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眶有些泛红,而万玲顾不得万良的存在,用力地扑到我怀里将我紧紧地抱着。

    车子驶离徐州监狱,不远处一个矮小的身影映入眼帘,见到万良的车子,他下意识地转了转身。没有人在意他是谁,可我清楚,那是朱大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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