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狂妄的本钱
钟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就对你的妹妹那没有信心？”只是，他心里对雨道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是对你没有信心。”被勾起了心中的不爽，杨云荣白了一眼。
钟云摇摇头，跟他辩论这些没有意义，便回答他先前的问题，“她生病了，说是要到什么地方去治，然后我们就分开了。”
杨云荣眉头紧皱，虽然有时候看那个女人很不顺眼，不过那纯粹是屁股问题，现在这个女人营造出来的势力，已经隐隐有能和杨家分庭抗礼的态势。任谁也不会喜欢多出一个竞争对手来。
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女人这些年来为达沃做出了无人可比的贡献，虽然她的功绩没有公诸于世，但他们这个层次的人都知道。
所以，虽然一道集团发展迅猛，而且威胁到一些人的利益。有一大帮人看他们不顺眼，却能一直活得很滋润。世人皆以为是出自草根阶级的赵庭坚的功劳。很少有人知道，一道集团奇迹般的崛起，全是因为一个女人。
政治是平衡的艺术，那个女人很明白这一点，她总能拿出让整个统治层无法拒绝的东西，以换取一道集团的发展。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说她是整个达沃最强势的女人一点也不过份。
而且，她传说中的那个身份，是她的最安全的护身符。对她的势力和美色馋涎，想要人权两得的人不是没有，只是这些人的后果……
所以，虽然不愿这个女人坐大，但是所有人都是无可奈何，她手上的筹码太多了。
杨家人平时提到这个女人都会挠头，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连她的名字都不想提。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她在的话，对战争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不过这个女人向来是行踪不定的，还曾有过十年没有回达沃的记录，让人以为她在外面挂了。
希望她听到战争的消息后，赶快回来吧。杨云荣无奈地想道。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钟云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因为杨云荣几乎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除了来人更加成熟，更有风度以外。
果然，见到来人，杨云荣惊讶地站了起来，“父亲，您怎么回来了？”
钟云也跟着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行了一个礼，“伯父，您好，初次见面，我叫钟云。”
杨秉昌微笑地看着钟云，眼中闪过一道异芒，“我听说家里来了贵客，就放下手中赶过来了。”
钟云只觉得遍体生寒，皮肤上一粒粒细小的疙瘩浮起来，眼前这位便宜岳父的目光就像登宇宙飞船前的透视扫描议一般，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看了个通通透透。
“伯父太客气了。应该是我去拜访您才对。”钟云诚惶诚恐地说道，心里却不无恶意地想，杨云荣的父亲的异能不会就是透视吧。
杨秉昌呵呵一笑，走到了主位上坐下，等他坐好了，钟云和杨云荣才跟着坐下。
“你叫钟云？”杨秉昌问道。
钟云眼角跳了一下，他的语气好像太正式了一点，不由有些忐忑，第一次拜见准岳父，不紧张就怪了，他显得有些拘谨，“是的。”
“你的名字我听过很多次了。正式的见面倒还是第一次。”杨秉昌向自己的儿子招招手，杨云荣走了过去，将刚刚泡好的茶倒掉了，重新泡了一壶。
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杨云荣乖巧得仿佛换了一个人。
看着恭敬地给自己端茶的杨云荣，钟云还真有些不习惯。
端起茶来品呷了一口，然后放在桌上，“你的事迹我听过不少，见到你本人后，我才知道，传言并未夸大。”
杨秉昌挥挥手，压下了刚刚想说话的钟云，“你今年才十七吧？”
“十七过几个月。”钟云回答道。
“十七岁就已经是体术九级了，除了琪儿之外，达沃历史上，你是第一人。”杨秉昌像是在说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
钟云大奇，听他的意思，难道云琪的体术水平很高？其实并不怪他迟钝，柳云琪从来没有表现出和常人不同的东西来。而且，他也完全看不出她体内有元的迹象。
杨秉昌的声音拉回了他漫散开的思绪，“你的身上有很多让人看不透的秘密。”
这句话让钟云背后渗满了冷汗，他干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杨秉昌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接着他站了起来。
就在钟云以为这次的谈话就此结束的时候，杨秉昌说出了一句让钟云震惊的话，“我的父亲想见你。”
杨秉昌的父亲？也就是柳云琪的爷爷，那位率领达沃人击退大海盗的救国英雄，杨老元帅！
他想见自己？钟云觉得头脑有点晕乎乎的，要不是杨云荣扯了他一把，他不知要在那里站多久。
杨云荣羡慕地看着他，“快点，不要让爷爷等。”
杨秉昌走在前面，钟云看着这个方向，似乎是出大门的，不由奇道，“老元帅不在这里吗？”
“爷爷不喜欢人打扰，所以一直住在别处。没有他的召唤，连我们都不敢去他那里。”杨云荣小声地回答。
他们一直来到了在大门前的停机坪上，一艘宝蓝色的飞机停在了那里。
三人还有十来个随从上了飞机。
坐在豪华的机舱里，钟云忍不住问道，“老元帅想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应该不会认识我吧。”
似乎觉得钟云的问题有些好笑，杨秉昌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了许多，心想，他虽然隐藏了许多秘密，终归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心机再深沉，也有童真的一面。
“你知不知道全歼一支舰队，指挥官能获得多少功勋？”杨秉昌问了一个和这个话题完全无关的问题。
“不知道。”钟云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虽然过目不忘，但是没事谁会去关注功勋的计算方式。
“全歼的话，至少也能获得一个星。”杨云荣答道，“如果是对方的主力舰队，两个星也未必不可能。”
按照一般的逻辑，舰队的指挥官都是上将，一个星与两个星都是以上将为标准的。
“那如果敌人的实力比自己高一个台阶呢？还俘虏了其中两艘主舰呢？如果指挥官没有任军衔呢？”
一连几个如果，问得杨云荣目瞪口呆。
杨秉昌如利剑一样的目光让钟云一个劲地干笑着，“那个，既然他不是军人，那不能算军功吧……”
说到这个份上要是杨云荣还没有明白过来，那他就太迟钝了。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钟云，眼里闪烁着极其危险的光芒。
到了这个地步，钟云反倒不慌了，老实说，要不是他们是柳云琪的父亲哥哥，他怎么会这样低姿态？
“或许人家并不在意这些军功呢？”镇定下来，钟云的神情就很自如了。
对他一瞬间的变化，杨秉昌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饶有兴致的说，“那你说说，他不在意这些军功，那他会在意些什么？”
钟云将后背完全靠在椅背上，“这世上有些人，名声地位什么的对他一点也不重要，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爱这个国家。因为这个国家有他在意的一切，亲人，朋友……和爱人。”
他刻意在爱人上加重了语气，同时与杨秉昌毫不相让地对视着，擦出一丝火花。
钟云很明确地释放出一个信息，我之前那样毕恭毕敬，不是因为你怕你，我是尊敬你，不要以为我是泥面人，想捏就捏。
杨秉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既然他爱这国家，在这个国家里生活，就要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我想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钟云无声地点头，他这话说得没错，就算以杨家的强势，也不可能为所欲为，既然生活在这个地方，就要遵从这里的游戏规则。
“不过，我想他应该是一个自由惯了的人，不会听从调遣。”
钟云的话让杨秉昌脸上的笑容顿止，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那张不失温和的脸上，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年轻人，自信是一件好事，但太过自信，就是狂妄了。”
久为上位者，杨秉昌自有一股旁人不及的威严。不过钟云却不为所动，“狂不狂妄，要看他的本钱。”
在一旁的杨云荣恨不得拿个大锤子将钟云一下子砸晕过去，他十分了解自己的父亲，刚才的话虽然严厉，不过是长辈教训晚辈。老老实实地认错也就过去了，你居然还出言顶撞，真是不识好歹。
果然，父亲的眼睛微微一眯，反而笑道，“看来你认为他的本钱很雄厚。”
杨云荣心里一抖，父亲动怒了。钟云啊钟云，你真是不知死活，我父亲是那么好顶撞的吗？要不是看在云琪的份上，我才不管你呢。
此时他只能干着急。
钟云神情依旧轻松，看得杨云荣真想扁他一顿，“本钱雄不雄厚我不知道，不过，他不上战场或许更能发挥作用。”
“哦？”杨秉昌的眉毛危险地扬了起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到了发飙的边缘。
钟云轻轻地说了五个字，让杨秉昌和杨云荣的脸色剧变。